自打萧子途患了“肺痨”之后,为不让人瞧出端倪,二人见面只能在在半夜。
李景铖凭着高超的记忆,将传回兵部的大量战况信息背与萧子途听。
二人一边分析战局一边在图纸上推演。
李景铖压紧眉眼:“照此下去,你数年好容易打下的战局就要功亏一篑,要不……我去奏请父皇,让你重回玄策营?”
萧子途没说话。
“你是担心……?”李景铖看向萧子途那张痨病脸,“这个好办,择日请秦太医将蛊毒解了便是。”
萧子途:“只是几场败仗而已,你父皇不会准允我回玄策营的。”
李景铖叹了口气。
是啊,李景修是皇子,代父出征,他代表的是天子威严,此时,只提了一句镇北侯不应被召回京城的礼部侍郎吕安尚且还在天牢关着,陛下又怎会轻易打自己的脸,让萧子途再返回玄策营呢。
不过是妄想罢了。
彼时,李简于院外站岗。
战况惨烈,五万玄策将士战死这事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把自己站成了一根树桩,僵硬地在门口守了片刻后,心下实在烦躁,便绕着萧子途居住的别院巡察去了,脚步不停,脑子却一片空白。
白日里薛大夫给萧子途重开了药方,林洛从厨房熬了药出来,顺道让小花将李简的药也一并端了过来,走到别院附近之时,远远就瞧见李简神情不大对。
小花喊了一声:“简大哥。”
李简正在围着别院绕圈,没听见,小花正欲上前再唤几声,李简身影一拐,人已经走到别院后墙了。
“奇怪,简大哥喝醉了还是鬼打墙了?想什么呢?呆呆的不理人?”小花咕哝道。
门口守卫的家将看见林洛来了,施礼道:“林姑娘。”
“侯爷睡了吗?”林洛问道,“我来给侯爷送药。”
家将有些为难,因为李简告诉他们今夜任何人不得入内。
林洛瞧出他的难色,于袖中拿出一方巾帕制成的面罩,遮于鼻口之处,说道:“无妨,不会过病气的。”
家将:“这个……”
“你这是何意?”小花不乐意了,“侯爷可从未禁止我们姑娘探望。”
家将:“不是……”
家将应付不来,急的抓耳挠腮,偏偏左等右等没瞧见李简回来。
李简心下烦躁,索性绕着整个侯府巡视了一圈,方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来。
家将大老远看见李简仿佛拽着一根救命稻草,慌忙冲着他喊:“简公子——”
李简快跑了几步。
“洛姑娘,花丫头?”李简跑到跟前,指了指夜空,说道,“黑经半夜,你们不睡觉瞎晃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