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摸摸自己那一圈络腮胡:“那倒也不是,我这不是病号么,都快在府里憋疯了,侯爷我与你外出查案吧?万一我真瞎了,总得在瞎之前把背后的狗贼宰了。”
萧子途扫他一眼:“带着你查案,万一你哪时又看不见了,被宰的还指不定是谁。”
李简:“……”
他默默叹了口气闭了嘴。
没闭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地又道:“咦?也不对,万一她夫家人是太学院那俩学子呢?那可大事不妙了!”
萧子途指间拈着那只信笺没搭茬。
李简:“你想啊,老侯爷不在了,府里只有你,贵妃娘娘若想你了,把你召进宫便是,何必如此大阵仗省亲呢?这几百年也没省过亲了,你说这是省哪门子亲?”
萧子途抬起眼眸。
李简自问自答道:“因为你。”
他这句话十足是废话一句,贵妃娘娘是萧子途亲姑姑,萧子途上无长辈下无子嗣,贵妃娘娘回家省亲不是因为萧子途还能因为谁。
萧子途可没工夫听他说这些废话,他将绑信笺的那根细绳解开,正要打开就听那货喋喋不休地接着分析:“准确的来说是因为林姑娘。”
萧子途倏地抬头。
“睿王知道侯府住进一位姑娘,上次在睿王府,他又知晓了你有心上人,睿王聪慧,他一猜便能知道侯府住进来的这位姑娘就是你的心上人,所以,睿王指定把这消息告诉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这是亲自来瞧林姑娘来了。”
萧子途这几日忙的晕头转向,哪有工夫揣摩姑母此次前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饶是他定力十足,此刻也再无心思研究京襄运河了,他将手中的图纸卷起来拍给李简:“闭嘴吧你,哪这么多话,老妈子也没你嘴碎。”
不可能闭嘴的李简将图纸收起来,而后悄悄探头过去,贱兮兮道:“林姑娘写的什么呀?”
萧子途将信笺拍他脑门上,李简将信笺拽下来一看,差点没乐喷了:“花椒鱼片、胡椒肉丸?哈哈,原来这是给后厨送的信啊,哪有一大早吃这么重口的,林姑娘这是怕贵妃娘娘驾临,晌午拿捏着吃不饱饭,提前一大早将晌午饭先吃了吗?”
他乐不可吱地笑个不停,被他家侯爷一个眼神止住了。
“我马上给后厨送过去。”李简单跳着腿便要出门,被萧子途喊住了。
萧子途把他手中的便笺抽走:“上面的菜品不利伤口恢复,吩咐后厨给阿洛端些清淡的粥食。”
李简去传话了,萧子途看着手中那张便笺却笑了。
林洛的书法是他教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毫无长进,字写的龙飞凤舞,颇有腾飞跃纸而出之象,她右胳膊有伤,这信笺许是用左手写的,看起来便更加潦草,草书一般。
有趣的是,她在落笔之处那一行字却工工整整,写的是:侯爷要与林姑娘一起用早膳,请送至玲珑苑。
这一行字是处心积虑模仿的他的笔迹,别说她自己字写的不好,模仿他的字迹却模仿得惟妙惟肖,一撇一捺间几乎有八九成像。
——林洛早知道厨房不会给她吃辛辣食物,趁着府上一片忙乱没人会注意,打着“侯爷”的招牌混水摸鱼,试图解解馋,谁成想不偏不倚,栽在了侯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