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洛发现,确实侯府没想像中那么富丽堂皇。
侯府宅院的确气势恢弘,那是当年先帝在世时,实在看不过眼,堂堂功勋侯府,府院还不如六品官员阔气,所以一道圣旨,勒令户部着手修葺扩建镇北侯府。
不过,外表上虽看着气派,可走进府院就会发现,府院陈设布置很简单,府内家丁仆人也少得很,清静得仿佛一脚踏进了寺院,若堂前挂副佛像,指定人们不由自主跪下能磕几个响头。
下人很快去熬药了。
而林洛终于事隔多年再次见到了小凤,小凤还和从前一样,一头绿毛,头顶上支楞着几根呆毛,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萧子途常在书房,有时看书看晚了也懒得移步卧房,就在书房睡了,小凤的鸟笼便也安家在书房,王伯知道小侯爷很宝贝这只小鸟,不仅给它买了大“豪宅”,还将它的“豪宅”布置的厚实松软,鸟笼外还挂着专门为它制作的云梯,供它玩耍。
冬日天冷,不仅人哆哆嗦嗦缩成一团,就连那个小东西都懒洋洋缩在鸟笼里睡大觉,主人回来了都没带的睁眼,只是例行叫了一声“你好”便又将头一缩,继续睡大觉去了。
林洛伸手指戳了戳它,那小东西头埋在翅膀里,小胖身子稍稍挪了挪,躲开那只讨厌的人爪,林洛又戳了戳它,它又挪了挪,林洛再戳,这回小东西生气了,猛地把头从翅膀里拔出来,就要啄她。
林洛嘎嘎嘎笑了起来,比起小八,她还是觉得小凤更有趣些,她最喜欢逗小凤了,就喜欢看它炸毛的样子。
小凤啄到她手指头后,却突然脑袋一歪,嘴巴的力道逐渐放小,小东西睡得懵懵懂懂,眼睛还闪烁着大大的疑惑,仿佛在思考,这个讨厌货的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松口,小东西。”
小凤虽然不情不愿,却还是支愣着脑袋松了口。
李简端着碗汤药刚好进来看到这一幕,奇道:“嘿,敢情这小东西看人下嘴呢,怎么咬我的时候那么用力,不咬到出血不罢休,看见漂亮姑娘就没了原则了?呵,小混账!”
林洛把手指从它嘴里抽出来,摸摸它脑袋上那几根呆毛,笑骂道:“小东西,居然咬我,你还记得我不?当年谁让你跟着小九跑的,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白喂你了。”
小凤似乎渐渐回忆起这个多年前的女主人,炸着毛飞出笼子,绕着林洛叽叽喳喳叫着,表现得格外热络,“你好”“你好”叫个不停。
萧子途从李简手中接过难闻的汤药一饮而尽,脸上丝毫没有痛苦之色,仿佛饮茶一般自然。
林洛不再逗小凤,眼睛盯着小九。
据简大哥说,小九这个症状不定时发作,也许一个月三五次,也许几个月一次,也许发作一次几个时辰便好,也许得十几日,没有规律可言,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
萧子途察觉到林洛在看她,笑道:“丫头,你看我作什么?”
林洛眉心蹙着:“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既然江老先生无法彻底根除此症状,那太医呢?太医总会有办法吧?偌大一个京城,难道没有好的大夫吗?”
萧子途:“这世间总有大夫医不了的病,若神医能医万病,世间人们皆长生不老了。”
林洛:“如此说来,此病症就无解了吗?”
若走在大街上突然失明,想想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就如今日那般。一想到,往后小九的日子里会经历无数次诸如此类的意外,林洛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眉头都蹙成了一朵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