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崔氏冷哼一记,“你现在便去一趟黄鹂院,老身倒要看看她,究竟能怎样!”
崔氏愣了一下,刚刚要开口时,老夫人紧跟着又说道,“你带着人过去,将打了月姐儿的人统统抓住打一顿发卖掉,将表小姐给我带到荣锦堂来,我要她好好在我佛前反醒反醒,不知长幼尊卑的货,竟然敢打自己的表姐,她以为这是她的大将军府么,若此事传出去,我侯府的规矩岂非成了众人耻笑的由头!”
见老夫人替自己出气,大姑娘心中对自己笑了一下。
转而抬起头时,却是膝行到老夫人跟前,为符雅然求情,“祖母,就且放过表小姐这一回吧,听说她现在是郡主,若是打了郡主的话,皇上不得找您?”
“哈!”
老夫人气得脸都白了,扭头命令心腹嬷嬷,“把严驷严惠两个叫出来,跟着二夫人一同前去黄鹂院,务必将表小姐给老身带过来,老身要亲自教教她规矩,以免到时候辜负了皇上封了她的这个郡主名号!”
崔氏人多势众,她底气十足,心里亦是得意。
从前大夫人娄氏可没她现在这般春风得意。
要知道严驷严惠可是老夫人身边武功高强的侍卫。
连侍卫都用上了,可见老夫人多重视。
其实就算没有今日这件事,老夫人对表小姐也早就看不顺眼了,要怪就怪表小姐生错了肚子,若表小姐的母亲那澹台冰,是从老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而不是从七姨娘的肚子里出来,现在还用得着吃这番苦头么。
崔氏到黄鹂院的时候,犹如入无人之境。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夜色下却几盏灯笼晃悠,勉强照清楚了眼前的路。
因为出身,崔氏先礼后兵,扭头吩咐手下奴才,先去叫醒表小姐,让表小姐在院子里面的厅堂说话。
下一刻便有奴才回来禀报,表小姐在厅堂旁边的屋子,等待着二夫人呢。
崔氏心头微微一顿,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径自进了旁边的房间,总觉得自己本可以先发制人,如今却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不过且看看她符雅然究竟想干什么。
晕黄的烛火下,一个披着夹棉桃花团锦长披风的少女,正垂头观摩着面前的一盘残局,微微低头时露出皎好雪白的颈子,温软氤氲,这副画卷甚是美好。
崔氏目光一闪,轻咳一声,走进屋内,开门见山道,“表小姐,你弄伤了大姑娘,却还在这里无事儿人似地下棋,可知罪?”
“二舅母这话是何意?我何时弄伤了大姑娘了?”符雅然摊开手,葇荑软白娇柔,没有一丝力量,纵然是打人,也是打不疼的,“反而是你们,带这么多人入黄鹂院,兴师动众,是想做什么呢?”
“自然是把伤人者带回去!”崔氏没时间跟她绕弯子,语气一冲,吐出句话来。
“好呀。”
崔氏见她竟然答应,心头一异,就见起身走出门去,院子里面几个嬷嬷和丫鬟,一字并排站立,低垂着头,任人宰割之状。
符雅然一指,“她们出手打了大姑娘,都已认罪伏法,尤其是这霜嬷嬷竟然打了大姑娘脑袋两下,实在罪不可恕,二舅母你就将她们都带回去吧,或发卖或杖毙,本小姐都没有怨言,都带走吧!”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面上一副不忍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