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不知何时起了一层雾,我从七楼窗台往下看,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中午时分,居然会起雾,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但我知道一点,如果我这样跳下去,十之八九会摔死。
“大哥哥,你趴在窗口望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
丁兰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我听了心一惊,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慢慢的转过头,我强自镇定下来,对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镜子、梳子,你都拿好了吗?”
“嗯,都拿好了,大哥哥,我们是不是该下楼了?”
下楼?走到死,恐怕都走不出第七层。
我心里腹诽,嘴上却说道:“不用那么急,丁兰,我想去你的房间看一下,万一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我也好提醒你。”
到现在,我还只是怀疑丁兰,卧室里面可以发现很多人的隐私,去她的房间看一下,也许会发现什么。
如果她是人,我就可以和她商量,怎么走出这第七层,毕竟她说过,她以前走出去的。
如果她是鬼,那我……
我不敢想下去了,我现在只希望她是人,就在我心里默默祈祷的时候,只听她说道:“那倒也是,也许我真的有什么东西遗漏,不过大哥哥你进了我的房间,你可不要笑话我,我那里很乱的。”
我点了一下头。
丁兰的房间果然很乱,可乐瓶、废报纸、还有一些破衣服,丢的满地都是,只有角落里的一张小床,还算比较干净。
我弯下腰,在一些破衣服里面寻找,可我发现不了什么,一切都似乎挺正常的。
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了,这些破衣服都是男人的,丁兰说过,她以捡垃圾为生,那么她捡来的衣服,就应该是有男有女,而不可能清一色的,都是男人的衣服。
而且我看这破衣服,污渍斑斑,但它们的颜色、款式,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大小略有不同,换句话说,这些衣服都是工作制服,只是穿在不同人的身上而已。
随手拿起一件,我看着看着怎么觉得那么熟悉,略微一想,我就想起来了,工地上的工人、他们身上穿的就是这样的制服。
“吱呀吱呀……”丁兰坐在小床上,晃动着她的小腿,她的两条腿粉嫩粉嫩的,散发着青春的光泽。
“大哥哥,你有没有找到我落下的东西?”
“暂时还没有。”我随口回答道。
制服是工地上工人的,他们的衣服在这里,那他们人呢?
难道是丁兰偷他们的,或者是他们随手扔掉的?
我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这些衣服很脏,会扔掉也不奇怪,丁兰是捡垃圾的,她把这些破衣服捡到房间里,也许只是想换些钱。
扔掉手里的衣服,我没有什么发现,正想转身对丁兰说,我们出去吧,一抬头,我就看到墙壁上有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就像丁兰一样,坐在一张小床上,但她和丁兰又不同,丁兰身上穿着T恤、短裤,她的身上则一件衣服也没有。
她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双手捂着脸,似乎在逃避什么,又似乎在哭泣。
我走过去,想要看个仔细,却发现她的身体忽然动了,她的腰渐渐挺直,手从脸上放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看清楚了她的脸,十六七岁的模样,长得秀气可人,她竟然是丁兰,可丁兰明明坐在我后面的床上,她怎么会跑到墙壁里面?
如果墙壁里面的人是她,那么坐在床上的女孩又是谁?
我猛然转过身,想要去看丁兰,却发现她也在看我,一双眼睛直勾勾的,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那种眼神,和墙壁里面的她如出一辙。
“我恨男人,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爸想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我从家里逃到这儿,靠捡垃圾为生。
有一天,我来到这儿,有七个男人,他们把我诱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就在这张小床上,他们轮番对我施暴,无论我怎么求他们,他们都对我不理睬。事后我晕了过去,他们慌了神,以为我死了。
为了毁尸灭迹,他们把我砌到这堵墙里面,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天下太平,可是他们忘了,我死的这么惨,怎么会饶得了他们。”
说到这儿,丁兰的眼中露出憎恨之色:“他们一个个的被我推下楼,你刚才手上拿的衣服,就是他们遗留下来的。每个人临死前,都求我放过他,都说他在工地打工,很久没有碰过女人,所以才会这样。
真的很好笑,很久没有碰过女人,那他们大可以去找街上的发廊妹,何必来祸害我?所以他们罪有应得,就算他们哭着向我下跪,我也没有一点心软,听到他们的惨叫声,我感到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