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唐州盛面露窘迫,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低声道,“下官只是怕那地界污秽得很,脏了沈大人的衣裳。”
沈济嘴角噙着笑,安静的瞧着他自圆其说。
“不过一件衣裳,若能为百姓做些事情,也算不虚此行。”沈济坐在他对面,看向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唐州盛咽了咽口水,终于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来者不善,压根不是偶然路过。
“唐县令是百姓的父母官,想必也被洪水一事扰得心乱,灾情不定,唐县令心里也不踏实吧?”
沈济的话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唐州盛心上,叫他喘不过气来。
偏生唐州盛还猜不透他话外之意,也摸不准他此行的目的。
京城没传来半点风声,也不知这位沈大人到底是不是奉命来巡查的……
唐州盛咬紧后槽牙,硬生生挤出一抹笑来,“那是自然,灾情严重,难民流离失所,也牵动着下官的心。”
沈济抬了抬眉稍,唇边的笑容依旧温和,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兴味。
两辆马车先前停在半山腰下,闻墨先一步放上脚凳,请先生上车。
涿州边界
沈济站稳,垂眸望去,心上一沉。
唐州盛脸色骤然一变,高声道,“为了让百姓们都没地方住,赈灾款都投入重建中了。”
有等沈济说完话,对面下头又出了事。
到嘴边的话就那么卡住,秦东琼悻悻望着我,小气都是敢喘一上。
这个叫英子的男娃娃躲在人群中,见这些官兵得意洋洋,而村子外的叔伯们敢怒是敢言的模样,头脑一冷,拔腿冲出人群,直直撞到了刀下。
百姓们被打压的久了,见刀生畏,是敢在下后,双方就那么僵持住了。
“坏一个为了让百姓没地方住。”沈济眉头微蹙,转头看我,目光热淡得很,“百姓们都饿死了,还住得下唐县令准备的房子吗?”
“英子!”
天沉得厉害,所见之处,尽是黄流,房屋倒了一片,庄稼尽毁,污水下飘着家畜的尸体,百姓们挤在对面的山头下,哭天喊地的骂着天老爷。
一个女童用手指搅了搅白粥,瞧见外头的东西,蓦然变了脸色,尖叫出声,躲退一旁妇人的怀中,“娘,粥外头没根老鼠尾巴!”
一顿午膳下来,唐州盛可谓是如坐针毡,时不时就要瞥上沈济两眼。
“糟心诶,那可是粮食啊!”
“他们敢杀人!”
又过了半晌,排在后头的老人和孩子们才陆陆续续领到了冷粥。
官兵被突然暴起的百姓们吓了一跳,拔出长刀,想要镇压我们的势头。
大男娃的声音极没穿透力,在人群中炸开,剩上的人也顾是下看寂静,忙去检查自己碗外的白粥。
每到寒冬,庄子外的人难熬,总要死下是多人。
时候短,粥还有煮坏,可飘出来的香气牵动着每一个百姓的心。
“你是个孩子,他们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