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该个什么,陶赞一时也是乱乱没有主意。因为当时身边人都在说,这楚氏不能生养,出身低微,是不堪娶进门的。
他虽然不爱听,可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他对楚氏的倾慕,自是单纯恋慕,却从没有想过娶这妇人入门。
谁想到,这个别人认为不堪娶的妇人,有朝一日,却是凤冠霞帔,成为一品要员的新妇,成为高不可攀的女子了。
可就在他还没摆脱失恋颓唐的时候,母亲却不管不顾地给楚琳琅磕起头来,因为用力太猛,额头都破了,一时鲜血淋漓。
这。。。。。。这跟乞丐上门讨要有何差异?
陶赞憋得的满脸红,在母亲不管不顾地行径下,少年自尊彻底炸飞成漫天的碎片。
不待楚琳琅说话,他便快步跑过去,要扯起母亲:"母亲,你究竟在做什么?我何时要认祖回杨家了?你快起来啊!"
她哪里是在求人,而是趁着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摆足了姿态。她行事如此卑微,诚恳跪下认错。
日后若是那司徒夫妇再刁难她,便是小肚鸡肠,她也能去兄长那里哭求兄长庇护。
她不光要给司徒夫妇下跪,还要给太子夫妇下跪,人在低处,总比在高处时少了太多的顾忌。
她就是全然豁出自尊,也要给儿子跪出他应得的前程!
楚琳琅也没料到,陶慧茹竟然如此不要自尊地跪地求得谅解。
不过看她这样子,楚琳琅愈加庆幸是自己出来应付这不要脸的妇人。
若是司徒晟出来,他一个昂扬男儿,无论怎么应对所谓继母的叩拜,都要落下些话柄,影响他的官声。
就在这时,有人看着太子岳丈,陶海盛一脸的尴尬,便开始"好心"做起了和事佬,纷纷走过来劝告:"算了,算了,都在京城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大喜日子,可别闹得这般难看,现将人请进来,喝一杯水酒吧!"
陶慧茹这般,倒是让人想起她独自一个人,将儿子陶赞拉扯大的不易,许多人更不知她暗地里的龌蹉行径,便是走过去帮忙搀起她,想要大事化小,先止了吵闹再说。
可是琳琅压根不想要所谓清净假象。
今日除非她死了,不然绝不叫陶慧茹入了司徒府的大门。
想到这,她语调清冷道:"忘尘居士,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今日这杯喜酒,您是喝不到的。若你非要死皮赖脸,让司徒大人认杨家的亲,司徒大人的亲生母亲温氏正在高堂之上。他有亲生母亲,不必你这个跟杨家义绝,八竿子打不着的继母充长辈。"
听了这话,陶慧茹的瞳孔猛缩,她还真不知道,司徒晟居然找到了他的生母温氏!
那个温氏。。。。。。居然还活在世上!
楚琳琅看陶慧茹全然豁出去的样子,她干脆也不嫌丢人,跟着一起抖一抖家丑吧。
想到这,她看向一旁和稀泥的诸位宾客,扬声道:"我看诸位有许多年岁较长者,应该也知当年之事。我的婆婆温氏当年是被这所谓的闺中好友陶氏跟杨家的几位叔伯兄嫂一起密谋,轰撵出杨家的。当时杨老将军不在,温氏性子较弱,她一个弱女子远嫁,无亲族依靠,儿子又在襁褓,却被欺凌得无处申述,落得母子分离,孤草无依的下场。这些个往事,只要是京中老人,全都知根知底。陶慧茹,你是有多大的脸,好意思跑到我丈夫的跟前充长辈?你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就没人知道你当年勾引好友丈夫,被她捉奸在床的丑事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一时间再没人过来搀扶陶慧茹,毕竟楚氏能说出这话,肯定不是顺口污蔑人。
这等家丑,若不是被人蹬鼻子上脸,逼到了角落,谁又能说得出来。
他们若是好心非要劝琳琅接纳这个迫害过她亲婆婆的所谓继母,还真是不拿司徒晟夫妻当人,逼着他们吃屎。。。。。。
而且陶慧茹的这些事,当年也是在京城府宅里暗暗流传,只是碍着陶家的权势,无人将丑事挑到明面上罢了。
如今被楚琳琅一说,倒是印证了影传,让人一下子想起了遗忘的丑闻。
陶海盛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子,张嘴就说起陈年往事,她是从何处听来的的?难道是司徒晟告知她的?
只是这妇人太没分寸,她平白说起这些长辈往事干嘛?难道她就不怕司徒晟跟着一起丢人吗?
他立刻怒道:"你。。。。。。你这妇人,血口喷人!温氏得了恶疾,被杨家休了,管慧茹何事!"
楚琳琅看向了他,冷冷道:"陶大人,您身为兄长一心维护妹妹,固然叫人佩服。可这些往事,并非全无证人。我不巧手头便有些,若你不服,我们明日就去衙门投案,审一审当年之事。你明知她对司徒晟都做了什么,却纵容着她跑到我的府门前,在大喜的日子,给我们夫妻添恶心,想要我们顾全所谓的名声囫囵认下,那是不可能的!她不要脸非要跪,还请换个地方,我嫌她的血脏,污了我家的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