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剧烈咳嗽两声,这才看到马车四周监视他们的韩兵大多已没了气息。
身旁的墨衣男子当风而立。
他一手抓着许栀,一手别把长剑,银白的寒光上尚滴着红珠子。
他已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
只见桃夭抓了手中染了血的鞭子,透着余晖,她的脸颊被印上了晚霞的红光。
桃夭身后那络腮胡的大汉分清局势,总是要与自家门派站在一起。
只听他高声道:“你这行为不道义。燕国侠士不得插手我韩地之事!”
燕国侠士?
她怀中的河图又开始隐隐发热。
“?……”她想发声,可刚才的布夺走了她口中太多水分,口腔内壁也被破坏撕扯,她张口就能感到疼痛。
她十分确切这是个剑术极高的人,她也诧异自己摸摸索索地动作居然没有惹起他的怀疑。
因为她终于把手腕的绳子给挑开了!!
“人,你不得带走!”
说话间,肃杀的风掠过这方拗口,络腮胡的大汉极快地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机关弩。
“这个秦女得死在韩地,我要她给我大哥陪葬!”
天下强弓劲弩,皆自韩出,溪子、少府、时力、距来,皆射六百步外。
这把溪子弩是韩国特有。
无须双手张弓,单手张铉发射,致命的一击即刻投风而来。
许栀的呼吸在这一刻忽然停止了。
“不!她不能死!”桃夭瞳孔放大,越身去夺弩,可她还是慢了一秒!
话音刚落,长空当破,弩机最中的空隙中猛地蹿出一支铁制短翎!
“啊!”许栀瞪大眼睛,双手在获得自由的一瞬间,她条件反射地要躲,却退无可退,她身边的男人提前一步把她猛地一拉,似乎有意要护她。
许栀鬼使神差地对上了弩机。
方孔,圆孔。
红赤木,银黑铁。
时空就在这一刻重叠,黄沙之后,她从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见过祖父的容貌!
他大约三十岁,浓眉大眼,鼻梁很高,老旧的金丝圆框忽然破了一只,玻璃上溅上大片血迹!
原来不止是祖父一个人遭到了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