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到了一个村子,村里很破落,战乱蹂躏过的土地,处处都是萧条和伤痕。
有一户人家,院子虽然是篱笆墙,但是还算完整,墙上挂着很简单的木工锯,三间正草房,一间东屋,院子里墙上挂着一小串蘑菇,蘑菇比指腹还要小,是用针线串的,干干巴巴的七八朵。
她不顾一切地把柴草门推开,进去,直接把墙上挂的蘑菇抓住,直接塞嘴里。
干蘑菇在嘴里的味道,并不好吃,但是她一朵接一朵往嘴里急塞。
她的动静把屋里的人吵出来了,门吱呀一响,谢湘湘拼命往外逃。
一个男人拿着大叉子追出来:“你偷的什么?站住!”
一个女人也追出来,手里拿着秃了的竹扫帚:“人模狗样的,来家里偷东西,打死她。”
谢湘湘什么也不管,手里抓着蘑菇,使劲地跑。
但是她饿了好几天了,跑不快,那个男人很快追上她,把她按住。
后面女人也过来,抓住她的头发,两个人把她往回拖。
她死也不肯。
眼下,一个单身被拖到陌生的环境里,有人非礼你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们把你当粮食。
“不要杀我,我实在太饿了,对不起”
她一边挣扎一边道歉。
女人一惊,蹲下来,把她脸上的面纱扯下来,看着这张似曾相识却又不是记忆里的脸,两人都大吃一惊。
“谢湘湘?”
“你是?”眼前是个老婆婆,一身破旧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饱经风霜的脸,一双手上冻疮裂口流着黄水。
“湘湘,我是,我是姜霜。”
“二,二婶?”
谢湘湘惊呆了,印象里,二婶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也不愁吃穿,她也就四十岁吧?怎么这样的苍老?
男人问:“姜霜,这是谁?”
姜霜指着谢湘湘说:“她是我以前男人的侄女。”
谢湘湘一边磕头一边哀求:“二婶,你最善良,你救救我吧,老天爷会保佑你”
姜霜看她可怜,犹豫了一下,看着男人说:“铁蛋,要不把她带回去先暖和一下?”
她给谢湘湘说好:“湘湘,我们日子也很不好,只能留你一天,再多了不行。”
谢湘湘叩头道:“二婶,你放心,我只待一天,我已经好多人没有睡觉了,您让我睡一觉,我立马就走。”
李铁蛋看姜霜求他,也就同意了。
谢湘湘跟着他们回了家,姜霜先给她倒一碗热开水,谢湘湘一口气喝下去,把自己穿的狼皮袄子脱下来,给李铁蛋说:“铁蛋大哥,这件袄子能值几个钱,你把它拿去城里铺子当了,或者卖了,换一点米面。”
李铁蛋摸着那袄子的厚度,这可是很值钱的毛皮大衣。
“你自己穿着吧,冬天太冷,当出去容易,赎回来难。”
李铁蛋是个老实人,他把狼皮袄子还给谢湘湘,说,“我们夫妻俩也很难,吃了上顿没下顿,你的皮袄我们也不要,也不留你,这是没办法的事,家里都难。”
谁家能白养一张嘴啊。
谢湘湘说:“我里面还有贴身的棉袄,你当出去吧,我们好歹先吃一顿饱的。”
“你把袄子当了,换米粮。你帮我打听一下北魏的人走了没有,如果他们走了,我今天立即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