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高定义就遇到了一群被火烧得破烂不堪的逃兵,他是听见了前面的厮杀声赶了过来的,现在他这支军队是唯一还成建制的军队了,看见这群逃兵他知道东图军完了,从他身边跑过去的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是那么的匆忙慌张,脸上就像看见了地狱景象一样的害怕,他们像被洪荒猛兽追赶一样无助的跑着,与其说他们是军队还不如说是一群遇到劫匪的柔弱女人,就算看见他们这队整齐的军队也没有人看一眼,高定义一把拉住从他身边跑过的一名典尉,他的马已经丢了,身上有箭伤有烧伤,但是他还是拼命的往东图方向跑着,被高定义拉了一下就摔在了地上,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准备接着派跑,高定义拉住他满脸的着急:“成大帅呢?还有其他将军呢?前面怎么回事?”典尉看了一眼高定义发现是一名统领于是整个人一下松弛了,他大声的哭着:“我们遇到了南疆的埋伏,不知道有多少人,山上是雷石滚木,河里又是火油火箭的,我看见成大帅带领着各路将军向南疆方向冲去,但是还是被烧了回来,后来的我不知道啊~!”看着他很没有军人样子的哭着,没有一个人怪他,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疯掉的,高定义他们又连连问了几个人有人说成祥都死了,有人说看见他带领军队正在反扑,有人说看见各军镇将军都逃了,没有一个有明确的答复。
“将军,我们怎么办?”副将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现在关键是他们这支军队,他们可能是这次东图主力军中唯一还成建制的军队了,他们如果再折在这里,宛郡将真的没有能用的军队了。
“撤。”高定义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吼声,他现在真的非常恨成祥都,要不是他一意孤行三十万大军那里会得到这样的结局,三十万东图现在最强的军队啊,现在东图在东疆也调动了兵马,那里还有军队能抽调到宛郡,只要南疆和西启一反扑,宛郡和陶郡都是没有抵挡能力的啊!现在自己必须要保住这点兵马,回到边城后还要想法重整军队,看看各路军镇还有多少将士,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南疆和西启更加猛烈的反扑,希望能给东图多剩点人吧!看着那些逃兵,高定义这样想着。
随着逃兵冲到茗山入口时高定义看见的就是西启的十多万军队将留在这里的步兵堵在了入口位置,自己的步兵正结成阵型艰难的抵御着,而现在逃过来的军队,根本就没有一点斗志,都吓到了,高定义急了:“各位,如果今天不能杀退这帮西启兵,等后面的追兵到了我们将全部死在这里,你们想一下自己还在家里的父母和妻儿吧,你们就这样呆在这里等死吗?”在人绝望的时候想要给他动力,什么国家社稷都是空话,只有亲人能给他们带来希望。
西启那边其实并不是很担心这帮溃军能冲出包围,而且现在东图也没有足够的军队过来救援,就算现在象城那边还有几万人也被自己的军队挡在了镇安。张权并不想花大力气剿灭这支溃军,兔子急了还咬人的,何况是这几万还拿着武器的军队,他现在就是等,他把溃军堵在山谷内,等南疆的军队到了一起围剿,那样自己的伤亡会少很多,在以后分割底盘时也会多一些话语权。但是让张权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等来南疆军,倒是等来了一支东图军,这支东图军开始出现时是在镇安方向,看起来人数不多,于是张权派了四千骑兵前去抵挡,但是没有一会自己派去的骑兵就逃了回来,他们一脸的惊慌如同见鬼一样,这就让张权发蒙了,就算是四千人站那里让他们杀也杀不了这么快啊!
“看清对方的军旗没有?”张权招来败退的一名校尉问道,校尉回道:“对方旗帜卷起的,我们没有看清。”张权更有些迷糊了,按理说军队出征都是军旗打头,军旗就是一军的灵魂所在,行进厮杀中把军旗卷起的还真的少有。“可看清对方的盔甲?”他身边的一名谋士忙问道,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校尉想了一阵:“对方都是玄色暗光盔甲,头盔上是虎头状。”
这下不单是那位谋士,就是张权都惊出一身冷汗:“操,怎么会是他们?不是说四兽军已经被解散了吗?怎么最冷血最难缠的白虎军还在?”张权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被阴了,白虎军的威名可是用尸体堆出来的,他们上战场不亮军旗,整队军出战你能听见的声音只有马蹄声和马匹低沉的厮叫声,有时也会听见刀砍开骨头的声音和自己战友的惨叫声,但绝对不会听见他们的声音,就算刀砍在他们身上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所以他们被称为来自地府的军队。
“他们有多少人?”张权问道,校尉听见白虎军时也和其他将领一样心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骑兵两千,后面尘土扬起看不清多少人。”张权听了后顿时感觉后背都有些湿润,那是被吓出来的冷汗,两千骑兵倒是不怕,但是后面跟着的步兵呢,四兽军中本来就是青龙军骑兵最多,白虎军的骑兵最少,他们主要都是阵地厮杀或者攻克坚城的,两千骑兵后面鬼知道有多少步兵,不要多了只要有三四万人就够他受的,他不敢赌,因为赢了不过是消灭这支溃军,如果输了,那么等白虎军一到加上现在还在拼命想逃出来的溃军,自己将是腹背受敌,以白虎军一贯的作风,自己估计要折损一大半的兵马在这里,甚至有可能全部被歼灭,“妈的,走,我们去边城。”张权权衡再三做出了撤退的决定,当他决定撤军时他发现所有的将领都偷偷的松了口气,白虎军的威名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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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快要天亮了,南疆军还没有追过来,东图军在发起八次冲锋也未果后终于停下了,他们实在是动不了了,地上躺着的,石头边上树边上靠着的没有人能动,高定义带着自己的亲兵和几个其他军镇存活下来的校尉,典尉,统兵走在人堆里,他们曾以为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些人满身是血到处是伤,乱七八糟的倒那里,都看不见一丝人气,除了时不时的看见眼睛还动一下,或者是嘴皮还抖一下,不然他们真的以为整个地方就剩下他们这几百人了,东图建国以来还没有输得这么惨过,就连高定义都想哭了,但是嗓子眼干得都快裂了,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小兵回来说因为火势太大阻拦了南疆军,一时半会南疆军过不了,也不知是哪个军镇的统兵想笑,但是因为伤了肺,一笑就咳,咳得都是血泡:“狗日的南疆人,总算能让爷们喘口气了。”另外一个校尉艰难的爬高定义身边,他用力爬到高定义脚边,现在都没有人有力气去扶他,他也没有在意腿上的伤拍了拍高定义:“高将军,现在这里就你的职位最高了,你说我们怎么办吧?”其余几个其他军镇的将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能看出他们也默认了,现在还有建制的就是他们陶郡军了,但是陶郡军在几次领头冲锋后剩下的人马也不多了,“小五,我们陶郡还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不多了,刚才统计上来骑兵还有七千能战的,步兵不过四五千了。”听到这样的数据高定义闭上眼,眼里有泪光翻动,都是陶郡的生力军啊,当时带着他们出来时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还能记起那时候的情景,还能想起一些人的样子,但是现在有的已经死了,活着的现在都茫然的坐在那里,那是等死的表情,但是还要继续,不然就真的没有一丝活路了。
“小五,把军旗立起来,让所有人看见,我带大家回家。”高定义杵着自己的兵器站了起来,小五将东图的军旗立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的,整个人也是杵着军旗站那里的,有人看见了军旗,他慢慢的向这边走了过来,也有走不了的也偏着头看着这边,于是刚才看着像死尸的人又活了过来,军旗就是灵魂,现在他们都有了灵魂,又活了过来。现在整个战场没有一点声音,能听见的就只有火堆燃烧的噼啪声,看着那一张张无助茫然的脸和那已经不能发出一点声音的尸体,各位将领都眼里包着泪,他们是那样的年轻,他们曾经那样接近胜利,但是他们得到了什么,他们没有错啊,但是他们还是要承担着这样惨烈的后果,这就是军人。高定义咳了起来,他现在感觉整个肺都要撕裂一样,他一直冲锋在最前方没有停歇过,他费劲的停止咳嗽再次看着面前的将士:“跟着军旗,我带你们回家。”
这是说给活着的听的,也是说给死了的听的,就算死了也要带着他们的灵魂回去。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伤比较轻的拿起武器走在了最前面,他们要为后面的兄弟开路,伤比较重的还能走的默默的去扶地上还活着的兄弟,他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没有高低贵贱,这一刻他们都是平等的,一位统兵去拉刚才爬过来的校尉,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军镇,但是现在是兄弟了,他想尽自己的力量带他回去,但是校尉看着军旗笑了,笑得那样安详,他仿佛看见了依门而立迎接自己的妻子,这时统兵才发现他已经偷偷的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他是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啊!堂堂七尺男儿嚎啕大哭起来,这样的事在这里比比皆是,更多的伤重不能动的将士选择了留下。最后高定义领着剩下的一万多陶郡士兵和两三万其余军镇的伤兵冲向了谷口,哪怕是死他们也要死得像一个军人,他们人回不去,灵魂也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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