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花被骂得不敢吭声,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指着姜沐夏委屈道:“真不是我闹事,是她。一大早就在我家门口敲着铜锣唱曲骂我,您可得为我做主。”
村长这才注意到站在人群另一边的姜沐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温声道:“你就是老三家的大姑娘沐夏,听说你和县里的决曹定了亲。你总归是西岗村姜家人,以后多回村看看。”
“叔,我家被赶出族谱了,不是西岗村姜家人了。”姜沐夏道。
村长轻咳一声,尴尬道:“一日是,终身是,我做主你们可以迁回来。”
“不用了,咱们把眼前事解决了吧!周槐花不敬婆母,怂恿公公殴打婆婆,不知村长管是不管?”她可没有闲心同他扯东扯西,尽快解决完事,还要赶回家吃午饭。
“这个……,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管吧!再说你奶奶都没说什么,我掺和进来不合适。”
“好办,把我奶奶请出来,一问便知。福子。”她给了福子一个眼神,守在门口的福子大步入院,东厢房屋门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哐当”关上了,他咧了咧嘴,鼻子轻哼,一群懦夫,让人看不上。
福子来到厨房,只见齐氏坐在灶前暗自落泪,他叹了口气。
“姜奶奶,姜姐姐让您出去,跟村长说明白,她好为您做主。”
齐氏忙扯起衣袖擦干了眼泪,扯出一丝笑来,“好孩子,不必了吧,我没事。”
福子看着她息事宁人的模样,也生了气,暗想怪不得她能被人欺负到头上,性格太软弱了。她有姜姐姐一半胆量,就不会过得如此凄惨。
福子伸手拉她,“姜奶奶,您不出去,姜姐姐会骂我的。”
“不准出去。”一声呵斥从门口传来,姜令夜黑着脸走来,“做个饭都这么磨叽,你还能干什么!”
福子眼一亮,多好的机会,这样一个恶人,就该让他到人前亮亮相,“你不让奶奶去,那您就走一趟吧!”
姜令夜两眼一瞪,怒道:“你是谁?为何跑到我家?”
福子嵌起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了,拉着他便往外走。福子坚信只要带走了姜令夜,齐氏自然会跟上来。
果然,姜令夜被嵌得生疼,不得不跟他走,齐氏见状,只好跟在后面,往院外走。
姜沐夏略过姜令夜,迎上去拉着齐氏的手,嘘寒问暖。
齐氏太瘦了,摸着她的手,又粗又咯手。只有一层粗糙的皮肉包裹着骨头,像骷髅一样。
“死丫头你要干什么?”姜令夜黑着脸压低了声音冲着她骂。
姜沐夏看也不看他,看向村长道:“村长,人都到齐了,您可以问了。”
村长老脸一红,这种话让他怎么问得出口,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问出一个字。
姜沐夏不耐,直接开口道:“奶奶,我问您的话,您只要点头摇头就行,有孙女给您做主,没人可以欺负您。”
齐氏瞥了一眼姜令夜,见他怒瞪着自己,吓得一个激灵,马上道:“要不,咱们回家说吧,这么多人,让大家看笑话多不好。”
姜沐夏愤然道:“他们打您都不怕别人笑话,您一个受害者,怕什么?”
姜沐夏瞪着姜令夜,“姜老爷子,您是不敢还是害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就对自己媳妇横眉冷对的,背后做过什么,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她拉着齐氏,撸起她的胳膊,两只胳膊新伤压着旧伤,满是斑驳,让人不敢直视。
村民们冷抽一口凉气,没想到在外老实巴交的姜令夜对自己媳妇能下这么重的狠手,真是人不可貌样。
姜沐夏帮她把衣袖放好,朗声道:“我也是人证,以前在家时,常听到姜老爷子动不动就拿奶奶出气。那时我还小,不敢挺身而出,为她出头。现在我长大了,再也不能容忍这样一个人把心思单纯的奶奶不当人看。还有周槐花,欺负弱小,不配为人。”
“我可以证实沐夏说得是真的,我们两家是邻居,时常听到二叔打二婶。”春大娘及时站出来为她作证。
“可是,就算是真的,还能做什么?最多劝说你爷爷两句,无济于事呀!”村长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