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要谢就谢谢韩兄和阿魂就好。”贺宇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待聂殷起身,才继续问道:“聂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刚刚一直忙着别的,倒是忘了问问你情况如何了。”
“舒服多了。”聂殷点点头:“该想的也都想起来了。”
贺宇帆嗯了一声,还不及他再问句什么,聂殷就继续道:“贺先生这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之前这事儿模模糊糊的总摸不着重点,刚刚端木兄相助过后,倒也终于清明起来了。”
贺宇帆好奇:“是为何事?”
“是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聂殷说:“之前那道士用我来炼魂确实是因为我生辰问题,但抽我魂魄,则是为了防止我想起前尘道出这个秘密。”
他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初把我弄成这样的人是个女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女鬼。她是那个邪道士的妻子,来找我也不过是为了要我们家祖传的安魂锁,只要带上那个东西,就再也没人能发现她是鬼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说来也有些惭愧,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只能回忆起些许那女人的长相,至于她姓甚名何,我就……”
“詹孟春。”
他话音落下,桓承之就跟着道出了这个他记忆犹新的名字:“这是王家主夫人的名字,但长相问题,我就没办法与你相说了。”
聂殷皱眉,却还不等他说什么,那边儿端木阳反而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一拍手掌道:“如果那女人真的是鬼非人的话,这事儿就变得好玩儿多了。”
贺宇帆眉毛一抽,下意识就有些不好的预感道:“什么意思?”
“是我之前在阴间的时候得到的消息。”端木阳说:“我主要操控的兵队都是枉死城里的那些鬼怪,但是阴间还有一波秩序和训练都更好的鬼兵。我之前和他们遇到过几次,但是他们似乎是在等着时机干什么大事儿,我没跟他们有过更多的交流,只知道他们的头儿是个女人。现在听聂兄一说,如果那是这女人的鬼兵,她的实力可是踏平一个天机门也不成问题的啊。”
这话出口,在场众人全都不禁沉默了下来。
桓承之给墨离大概解释了一下他们和王家的关系,才跟着贺宇帆一起,将视线对在了半躲在后者身后的天道身上。
感受到自家爹妈的视线,天道眨眨眼,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点头道:“就是她,你们想的都对。爹你需要我去直接劈死她吗?”
贺宇帆嘴角一抽,拒绝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还是犹豫着先问了一句道:“如果现在劈死她的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这个就不好说了。”天道摇头道:“时机未到,她按理是不该现在死的。如果强行杀了她的话,很有可能会牵着其他人的轨迹发生改变……”
他说着,也有些纠结的拧了拧眉。但是没等贺宇帆说点儿什么,他反倒是先一步扬了声道:“不过爹不用考虑这么多,只要你想,一句话我现在劈死她不是问题的。”
“还是算了吧。”
贺宇帆哭笑不得的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一边语重心长道:“还是等时机到了再说。况且你要是把你娘所有的仇人都抢先劈死完了,那你不得让他憋屈死啊?”
天道明显没懂这话的意思,看向桓承之的目光也写满了不解。
只是后者也并没有要给他解释什么,只点头道了句“你爹说的没错”后,便将这话题暂时了结了下来。
几人这聊了几句的功夫,刚刚就已经只露着半个脸的夕阳也算是彻底的沉入了地平线下。
时间不早,这一见的消息量又太多,几人商量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各自回房睡上一觉,等明天天亮再好好商量接下来该要如何。
天道还是像以往那样粘着贺宇帆住了一屋,桓承之虽说也是跟两人一起,但进屋之后坐了一会儿,就表示自己想出去静静。也没等贺宇帆反对一句,就抓了坛酒,独身一人回去了院中的石桌边儿上。
只是这才刚道了一杯入口,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带着清浅笑意的声音,他说:“桓兄介意多加个杯子吗?”
桓承之头也不回,只点头又倒了一杯,在递给身旁人跟着坐下的那人同时,开口回了句道:“端木兄这么晚不睡,倒是不怕你师父担心。”
“桓兄这不也没怕你道侣多虑吗?”端木阳笑着应了声,待两人碰了一杯,才继续道:“只是今日这事太过突然,我和师尊都有些茫然,与其在那小屋里憋着,还不如暂时两人都静静,各自想清楚的为好。”
桓承之点头赞同的嗯了一声:“这倒也是。”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饮了几巡,直到远方明月从云端渐出,端木阳才又开口道:“我说完了,那桓兄你呢?美人在怀孩子也不用操心,总不该还有理由不满了吧?”
“我以为你懂。”
桓承之意味深长的看了端木阳一眼,又将视线收回到属于他的卧房上看了看,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声长叹,他说:“你知道吗?那孩子可黏他爹了。”
这话出口,端木阳眉头一挑,看向桓承之的目光中顿时就多了那么丝惺惺相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