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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篇 敝帚自珍（第1页）

知道了自己父亲狐突被晋怀公杀掉之后，狐毛、狐偃两兄弟那个悲伤啊，两个人和报信的家人一起抱头痛哭。赵衰和臼季等人都来慰问。

赵衰说：“人死了是不能复生的，再悲伤对活着的人也没有好处，我们还是把事情报告给公子，大伙儿再商议商议。”狐毛和狐偃收住了眼泪，就和大家一起来见重耳。

大家把晋惠公驾崩，公子圉继位，发布命令要跟随重耳的人立即回国，不按时归国的死罪等等情况说了一遍。大家说完，心里面悲伤啊，又哭成了一片。

重耳安慰着说：“两位舅舅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悲伤了，等我复国了后，一定给你们报仇。”

重耳说完这些话，就去见秦穆公，把晋国的变故详细说了。秦穆公听完，说：“这是上天要把晋国交付给公子啊。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寡人一定会帮助你的。”

赵衰替重耳回话说：“君上如果要庇护我们公子，建议马上行动，时间拖久了，公子圉祭祀了家庙，君臣的名分定下了，那时候要想动摇他的位置就难了。”秦穆公表示说得有道理，这下就开始着手准备重耳复国的大计。

重耳回到馆舍，刚刚坐好，门官就来报告说晋国有人来这里，说有机密的事情要禀报公子。重耳把这个叫了进来，那个晋国来人拜见重耳说：“臣呢是晋国大夫栾枝的儿子栾盾。我们晋国的新君性格多疑，用杀人的办法来立威。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大臣们内心都不服他。朝廷里面只有吕省、郤芮是新君的心腹，以前的那些大臣比如有名的郤步扬、韩简等有能力的人，都疏远不用。我的父亲呢已经约好了郤溱、舟之侨等，准备了铠甲兵器等，只等待公子回国，作为内应，协助公子复位。”

重耳听了，非常高兴，就和栾盾约定好第二年年初的时候起事。栾盾在秦国休息了几天告辞回去了。重耳在秦国对天祷告，卜了个卦，狐偃解读卦象是个上上挂。狐偃对重耳说：“公子明天就向秦侯请兵，这个事情宜早不宜迟。”

第二天，重耳就入朝拜见秦穆公，秦穆公没有等重耳开口他就先说话了：“寡人知道公子很着急回国，我们秦国的臣下对待这件事积极性不够，但是没什么，又寡人呢，寡人亲自安排大军，亲自送公子到边境。”重耳听了，高兴万分，又拜谢了一下才退出去。

这年冬天，十二月，秦国以丕豹为先锋，秦穆公自统帅谋臣百里奚、繇余，另外公子絷、公孙枝为大将，战车四百乘，送公子离开雍州城，就往晋国这边进发。晋国的世子和重耳关系很好，知道重耳要走，亲自送到渭阳才分手，流着眼泪和重耳分别。

到达黄河岸边，秦穆公分兵两路，一路护送重耳过河，自己大军屯扎在河西，大军旌旗相望，秦军纪律严明，军威严整，河两岸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却说重耳这一路大伙儿收拾那些破旧的物资，都准备带起走，重耳看见了，哈哈大笑说：“今天我们要回晋国了，以后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了，要这些残破的物资干什么？”就叫手下把这些物资都丢了，不必带上。狐偃私下叹息说：“公子还没有得到富贵，自个儿就把自己贫贱的事情给搞忘了。等今后他得到了权势，我们这些同患难的人，也会当成破旧的物资给丢了，那不是冤枉了这十九年的艰难困苦啊。不如趁今日还没有过河，我先告辞离开，今后见面还有个念想。”他就把秦穆公送他的白壁一双献给重耳，说：“公子今天就要过河了，过去就是晋国的疆土，晋国内有诸位大臣，外面有秦国的支持，不用担心晋国不回到公子的手上。臣一个人，跟着公子呢也没有多大用处，愿意留在秦国，作为公子在秦国的外臣。今天献上白壁一双，表达自己的心意。”

重耳听了，大吃一惊，说：“孤家正要和舅舅些共享富贵，怎么说这样的话啊。”

狐偃说：“最近一段时间，臣经常反思自己，发现臣有三项大罪，自己觉得没有资格跟随公子。”

重耳很好奇：“舅舅是有哪三项大罪啊，说给孤家听听呢？”

狐偃说：“臣听说一个好的大臣能够让他的主人得到尊重，能让他的主人得到安生的地方，臣呢没有能力，让公子长期困在五鹿这个地方，这是臣的第一个罪。主人在曹国和卫国的时候，被曹国和卫国怠慢，这是臣的第二个罪。趁公子喝醉了不省人事的时候，带公子离开齐国，造成公子发怒，这是臣的第三个罪。以前公子在一路颠沛，这种情况下臣不敢向公子辞行，现在已经到了晋国的疆界，臣跟随了公子这么多年，已经心力交瘁。我呢就象簸箕旁边的烂豆子，就象席子边的破篾条，多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好处，少我一个人没有什么坏处，所以我还是离开的好。”

重耳听了，眼泪就下来了，他也听出来狐偃的意思了，他就叫人把那些丢弃的东西都收回，整理整理，他把白壁丢入水中，拉着狐偃的手在江边立誓言说：“重耳今后回国了，一定不会忘记舅舅和跟随我的这些人，不忘旧本，一定要重新振兴晋国。”介子推在另外一条船上听说重耳和狐偃立誓言，笑着说：“公子回晋国是天意。狐偃这个人怎么可以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啊，这种贪图富贵的人，我是没有脸面和他同朝为臣的。”从此，介子推就有了归隐的心思。

重耳度过黄河，东行到达令狐，守将邓惛率领军队登上城池守卫。秦军大将丕豹非常勇猛，主动进攻，带领勇士率先登城，一顿乱杀，攻破了城池，还把邓惛给砍了。其他将领象桑泉啊，臼衰这些吓得来望风而降。

消息传了回来，晋怀公大惊失色，他也慌了，急忙动员全国的军队迎战，由吕省为大将，郤芮为副将，在庐柳这个地方抵抗秦兵。吕省和郤芮知道秦国兵力强盛，只采取了守卫的姿态，不敢和秦军交战。

公子絷以秦穆公的名义，写了封书信，送到了吕省、郤芮的军中。

书信里面是这样写的：“寡人对晋国的友好，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哪知道你们晋国父子忘恩负义，把秦国当成仇人。寡人心好，一忍再忍，现在忍耐不了了。今天公子重耳回到了这里，他是个贤明的人，大家都支持他，跟随他的贤良不少，上天也眷顾他，又一句话说叫做天下归心。今天寡人亲自率领大军过来，命令公子絷护送重耳回来主持晋国的社稷。你们这些人如果能够识大局，主动迎接新主人，倒是功劳一件，也就是转祸为福了。机会就在眼前，看你们把握得住不？”

吕省、郤芮两个人看书信，一下子都傻眼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想迎战呢，又怕打不赢秦军，害怕龙门山的故事重演。想投降呢，又担心公子重耳记得以前的仇恨，要他们偿还里克、丕郑的性命。想了很久，想了一个办法来，也就回了一封书信。

毕竟不知道吕省、郤芮回信的内容，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