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看不出这小美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微弯唇角,从她身旁越过时刻意低下头,几乎就要擦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啊,美玉赠佳人,本公子说话算话。”
然后推开门,摇着扇子走了。
骆秋愣在原地,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还凑的那么近,他难道在调戏她?
她抓了下领口,拿着那枚玉佩看了又看,心道这人该不会是看上她?想用这玉佩当成鱼饵,吊她上钩?
她以前在朔州时也免不了听说那些公子小姐情情爱爱的话本,这世家子弟尤其是那种游手好闲的纨绔,总爱到处勾搭年轻女子,只要到手了便弃如敝履。
怪不得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他竟是打的这算盘?
可她再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今日的这身装扮,实在看不出有哪一点儿值得公子哥儿看上眼的,难道是她想多了?
先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到时候她见机行事,晾这公子哥儿大概是家里娇花看惯了,以为她是个好摆弄的。
两日后未时正,骆秋带着可为早早去了城门口候着。
等了没多长时间,见着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为了避让来往的百姓,异常缓慢地驱着马朝着城门口而来。
骆秋以为好歹也是巡抚家的公子,出门随行的应该是前呼后拥,浩浩荡荡,没想到他竟连个随从都没带,孤身一人就来了。
他远远地就瞧见了伸长脖子朝自己看过来的骆秋,那日虽知晓她是女子之身,也当着她的面点明了,还以为她会不敢来,见着她的那一刻,他便弯了唇角,心道这女子果然非同一般。
马儿渐渐趋近,骆秋依然是拱手抱拳行了男子礼,“陆公子,又见了。”
马上的男子一跃而下,冲她开怀一笑,朝她身旁的可为一指:“我的马只能再带一人,他就不必跟去了。”
骆秋在心里骂了句好个登徒子,敢占老子便宜!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听他安排,扭头对可为道:“你先回去。”
出门时,她特意嘱咐过可为,路上一定要试试警醒,本以为他们会坐马车,到时候她就说可为不过是个小厮,就让他坐在马车外面,跟着车夫驾车,正好能时时观察他们是否真的是赶往那个田庄。
现下一切计划都打乱了,可为担忧地看向她欲言又止。
骆秋暗暗摇了摇头,又用极低的声音对他说道:“若是我两个时辰还未归,你就去找闻公子告诉他,我是被陆家公子带走的。”
可为点点头,不安地看着她上了马,绝尘而去。
男子纵马速度并不算快,一边走还一边与她搭话。
骆秋一一敷衍应付,眼睛盯着前面的岔路一点儿也不敢放松,见他确实是朝着那个田庄赶路,才慢慢放下心来。
男子忽地扬鞭,马受了驱使,快速飞奔起来。
骆秋一惊,连忙环住了男子的腰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男子惬意的笑:“你叫什么名字?”
骆秋狠狠地勒住他,随口胡诌:“金五云。”
“五云?听着有些俗气…”男子觉得这名字配不上她。
骆秋却白了他的后脑勺一眼,心道陆绍鹰这名字也没好到哪儿去。
本以为她不搭理他,他就此便能消停了,可没想到他不但没安分,反倒变本加厉。
“闻居远可曾带你骑过马?”
骆秋纳闷,闻居远闲的没事吗?再说他为什么要带她骑马,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会骑马。
她摇摇头,大声道:“没有。”
“那他除了教你习字,还同你做过什么?”男子又问。
骆秋无语,心道这陆大公子原来是个碎嘴子,怎么专爱打听男女之间的事?又或者是陆小姐把那日她故意‘争风吃醋’的事情告诉他了?
“陆公子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要帮令妹达成心愿,就不会再同闻公子纠缠,只要今日陆公子帮我解决了苎麻的事情,不到三个月我就会从霜红别苑离开,令妹大可放心。”
听她完全理解偏了他的意思,他只笑着摇摇头没纠正。
闻居远从未让任何一个女子有接近他的机会,更别说让女子住进他的地方,还教她习字?闻大公子以前最看不惯的就是风花雪月,以籍风公子清高自傲严苛教条的德行,若说他对马后的女子没有一点儿别的心思,反正他是不信。
眼下看来这女子对闻居远也没男女之情,莫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别的纠葛?
不过不急,既然她说到时候就从霜红别苑搬出来,相处时间一长什么话问不出来?若是再能促成闻居远和陆筎歆这桩姻缘,到时候恐怕做梦他都会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