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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并不是她找到的,她隐约猜到了当年的真相,也派人去寻,但却并没有找到此人的下落。这人是姜焕然替她找到的,钱塘本就是姜焕然的外家,且他这个人又智多近妖,谢昭宁也并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把人找到的,但只写信告诉她,她派出去的人不仅没找到人,还差点打草惊蛇,他是从一群人手里把此人救下来的。信末尾还说:从此他对不起她的事便勾销了,甚至她还欠了他的,不过也不必谢。
谢煊看着那中年妇人,只觉得眼熟,眼熟极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过片刻之后,他突然想了起来:“你是刘姑,是蒋横波曾经的保母刘姑?”
谢昭宁顿时看向谢煊。父亲竟也认得此人!
那中年女主刘姑对着堂中众人一屈身,“回禀郎君,正是奴婢,想不到您还记得我。”才又对蒋横波笑道:“姨娘,您也想不到吧,我竟还能活着?当年我知道您这么大的秘密,您心里放心不下想要除去我,想了这么多手段来害我,却不想我能活到今天吧?而您的那些秘密,我将一点都不保留,今天都要悉数说出来!”
刘姑说完,蒋横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她突然怒道:“住嘴,你不许说!不许说!你敢说我便真的杀了你!”
第73章
但是刘姑如何会管她,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看了看不远处的谢昭宁,又看了看旁边的谢宛宁,对谢煊笑了笑道:“郎君,您知道当年的事吗?”
谢煊轻一皱眉,并不知刘姑指的是什么,只是问:“当年?你指的是当年的什么事?”
刘姑就道:“当年蒋家没落,姨娘来求见您,您却没有见她的事。那时候您十分绝情,虽与姨娘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却并不肯帮助姨娘,也不肯娶姨娘。”
谢煊听此,深深地皱眉道:“当年蒋家出事时,我去了余杭读书,根本未曾在家中,也不知她来求过我。至于娶——”谢煊顿了顿,他和蒋横波当时是有些情愫,但那是青春少艾的男女正常的倾慕,他从未越过雷池一步,也未曾对蒋姨娘许下盟誓。何以说得上什么娶不娶的话。倒是后来,他才从母亲那里知道,原来他与姜氏竟有着指腹为婚的婚约,只是姜氏的母亲去了,他才多年不知。姜氏才是他该娶之人。
但是刘姑并未等他说,而是继续道:“不过这倒也不重要。当时蒋家毕竟受挫,姨娘去哪里求人都没有结果,您没有娶她,姨娘心里自然生气。当然姨娘最恨的,却还是要数姜家了——”
谢煊有些不解,姜家?他知道姜家和蒋家是有旧的,甚至两家的父亲曾经很是交好。但是蒋姨娘为何会恨姜家?
谢昭宁则垂下了眼帘。
刘姑继续笑了笑:“当年在顺昌府,姜家和蒋家是关系最好的,甚至还一起举办龙舟赛呢!蒋姨娘和夫人也被并称为顺昌双碧。只可惜,当时蒋姨娘的父亲因贪墨下了狱,她去求姜家帮忙,姜老太爷却只给了她银钱便打发了她,甚至不肯提供微末的帮助。蒋姨娘本就心凉,然后又得知,您竟然同姜氏定亲了,是她从来都看不起也不屑的姜婵。她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能不嫉妒,如何能——不恨你们?”
蒋姨娘听到这里,双眼已是失了神,纤手将手中的汗巾紧紧地拧住。
谢煊道:“你究竟要说什么?这些事,和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
谢昭宁这时候轻抬起头道:“父亲莫急,等刘姑把话说完吧。”昭宁转向刘姑,“你便继续说吧。”
刘姑才继续道:“那时候蒋大人还生死未卜,谁也不知究竟如何。姨娘为了能凑些银钱给蒋大人打点,便同以前爱慕她的一个顺昌府的富商在一起了,还生下了那富商的孩子,是个女孩——只是她并不喜欢那富商,又不喜欢自己外室的身份,便抱着孩子离开了,奴婢也随着姨娘一起离开。但就是这个时候——”刘姑露出些许怪异的笑容,“她在庆州遇到了带着大娘子去寻医的老夫人,那时候,大娘子也才半岁,同她与富商生的女孩一般的大。”
她说到后面,声音开始意蕴深长了起来。
“刘姑——”蒋姨娘猛然出声,声音尖利,“你住嘴,住嘴!”
听刘姑说到此处,谢煊突然有了个什么预感,或者说一个极度荒谬的猜想,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目光沉沉看向刘姑:“你说下去!”
刘姑看了看蒋横波的惊慌失措,又接着道:“蒋姨娘瞧着老夫人怀里的大娘子,心里滋生的恨意到了顶峰。本来,她才应该是郎君的夫人,她的女儿才应该是谢家的嫡长女,可现在她以外室的身份奔波在外,这一切都被姜氏和姜氏的女儿占了去。所以当她知道党项人的军队正在外面作乱的时候,便用巧计将他们引向了老夫人下榻的庙舍。蒋姨娘当时没有多想,她只不过是想让大娘子死——”
此时,在门房处得知昭宁竟是真的从阁楼上跌落下去的姜氏,心急如焚地坐着马车直接进了东秀谢家,到了正堂的夹道之外。急急地下了马车,就要朝正堂奔过去。
她下马车的时候差点一滑,白姑胆战心惊地将她扶住,道:“夫人,您当心一些!”
姜氏焦急得很,朝着正堂张望,“都这时候了,您还管这些,快同我一起去看看昭宁是否要紧才是!”
又回头问那领她们来的仆妇:“大娘子在正堂?”
那仆妇低垂着头,眼睛一转,听到姜氏问她,抬头道:“自然在的,奴婢随您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