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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宁并未看到这些,她心里甚是高兴,从今天起,阿七就是她的师父了!她要跟着师父学棋,也要帮着师父科举,让师父的日子过得好,让他永远不会成为哑奴。
想到这里,谢昭宁又将自己放在门口的东西提了进来,她每次来都会给沈先生备下东西,这次也不例外,这次买的是各式各样的甜品糕点。她记得阿七是最喜甜食的。
沈先生看她将一样样的东西摆出来,还一样样地与他介绍,都是她特地搜罗来的,最正宗的。这个破落的院子,因着她堆的这些东西,也有了些胡乱的生气。就像是上次她送来的那只小凤头鹦鹉一般。
昭宁道:“师父,您不要同我客气,尽管吃便是了!”
沈先生只是笑笑:“我一会儿再吃吧。”他虽不喜甜食,不过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也觉得甚好。
昭宁有些疑惑,但是想着,师父大概是想客气些,现在才不吃的吧。
小凤头鹦鹉还正被挂在屋檐下,见下面热闹,叽叽叫了两声。
昭宁方才还没注意到这小东西,只见它不过巴掌大,被关在鸟笼里,翎羽蓬松,黑豆般的眼睛甚是灵活。
昭宁道:“师父竟愿意养它!”
她便从那些糕点中选了芝麻糕,掰碎了洒在小凤头的食槽里。
小凤头平日里都是吉庆在喂,吉庆看着她的举动欲言又止,鸟儿并不能吃甜的!可先生新收的徒弟不知道,先生也不说话,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开口提醒。
沈先生微一出神,他初并未想养,但吉庆一开始将鸟挂在了屋檐下,鸟儿啁啾,听着倒也的确让着庭院里有了几分热闹,他因此便并未让吉庆取下来。见她竟然有闲心喂鸟,他失笑问她:“你倒是心情甚好了!”
自然了,母亲身体好转,她找到了沈先生阿七,沈先生极擅长围棋,她又拜了沈先生为师,可以继续学围棋。昭宁觉得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在发展。不过想到母亲的身体好转,昭宁自然又想到了那药的事,她仍想要试探沈先生,她道:“师父,说到这里,我身边近日倒是发生了一件怪事,师父可想知道?”
沈先生抿了口她敬上来的茶,漫不经心问道:“什么怪事?”
昭宁说:“我当时与您说过,母亲的病需要一极难寻觅的药才能治好,我还甚是低落,觉得自己恐怕是找不到药了。却不想隔日,却成功收购到了那药。”
沈先生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过,此药有一瓶是流落至了民间的,那你收购到了一瓶药,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谢昭宁却道:“并不如此,原因我便不同您说了,总之我便知道,这瓶药绝不是流入民间的那瓶。唯一的可能……这药是皇宫里的那瓶!我正想着,会不会有人潜入皇宫去偷了这瓶药,来悄悄送给我。”
沈先生嘴角一勾,并未说话。
却见她言语逼近,盯着他的眼眸也格外认真,仿若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沈先生就道:“难道你竟认为,是师父得了皇宫里的那瓶药,然后给你了不成?”
昭宁也知道此话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师父若是有这样能从皇宫中盗取万金丸的能力,又何必龟缩于这小小破落院落之中,还穿洗的发白的布衣,过得如此清贫。她当真是被樊星的想法,还有葛掌柜的描述给带偏了。可若不是如此,她当真是更找不到原因。
何况她主要还是担心师父,怕他因自己涉了险境。昭宁心里一急,想问他更多,沈先生不再说此事,而是道:“我今日还有事,暂不能留你了,吉庆。”
方才那个书童站了出来,手里捧着几本有些泛黄的书。昭宁从他手里接过来,发现是几本入门级别的棋谱,且这些书边缘已经泛黄了,看起来仿佛有些年头了。
沈先生道:“回去将这几本棋谱背熟,下次来师父会抽查。”
昭宁有些不可置信,背?她这辈子可没有正经地背过什么书啊,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沈先生已经站起来,朝内室走去了。
吉庆则虚手请谢昭宁,昭宁随着他出来,朗声对屋内道:“多谢师父了!那我今日便回去了,下次给您束脩来!”
突然又想到今日的种种事,昭宁又继续道:“还有,您不要在外面做些危险之事,缺银子花就跟我说,您现在做了我的师父,日后是决计不会缺银子用的!”
虽未听到回应,但师父听进去了就好。她看向旁边的吉庆:“你是师父的书童吗?”
这人愣了片刻,道:“我是……先生的书童。”
昭宁笑着道:“便劳烦你多多照顾师父了,平日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尽管找葛掌柜就是了。”
吉庆恭敬应是。
昭宁说完,叫上了开始靠着树打瞌睡的樊星:“……该走了!”
樊星从梦中惊醒,跟着昭宁出门,在她背后嘟囔:“娘子,我正梦到吃枣泥山药糕呢!”
樊星看到青色枣子,便想到红色枣子,想到红色枣子,便想到枣泥山药糕,所以做个梦也全是各种枣类食物。
谢昭宁道:“回去叫小厨房做给你吃便是了。”又低声道,“何必垂涎师父的枣树,家中有的是枣给你!”
待谢昭宁走后不久,庭院之中,沈先生听着两人说话,看着桌上谢昭宁送来的奇奇怪怪的各类糕点,嘴角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本就是想收她为徒的,方才不过是逗逗她罢了。
旁人若想让他收徒,自然是绝无可能的。可昭宁不同,有少年时相遇的缘分,如今竟还能再见,且她纠缠不休很是难缠,那就收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