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面纱遮掩,顾红秩无需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她知道褚栖月这么说就是想支开丁墨。没了不相干的人在这里,她家燕王殿下就好问金班主话了。
她这么想完,忽然愣了一下,然后不自在地浑身一僵。
不对,她刚才在心里想的怎么是她家燕王殿下?褚栖月什么时候成她家的了?这离成亲还远着呢,她怎么就开始自作多情了?一定是褚栖月成天调戏她,把她也给带偏了。
白纱下蓦然红了一张俏脸,好在没人看得到。
薛鹰是很机灵的人,他听了褚栖月的话就对丁墨勾肩搭背,笑嘻嘻地搂着丁墨就往门外走,丁墨自然不能强留下来,只能跟着走了。
不用褚栖月吩咐,顾红秩亲自起身,告诉门外的小厮不用他们进来伺候,随即就把雅间的门关上,走到褚栖月身边,与他一起看着跪在地上的金班主。
金班主强作镇定,但看这架势他怎么不明白,燕王殿下是有话要问他。褚栖月此时却懒得分神去看金班主,他一双凤眼向上微抬,细细地瞥着顾红秩,忽然觉得,她天生就有燕王妃的气派。
她这般镇定又强势的样子,他简直爱得不行。
他心里生出几分逗趣的促狭劲儿,故意当着孙兰桡和顾崇简的面,对她道:
“我们心有灵犀,我要问什么,没人比你更知道。你帮我问他。他要不说实话,我就打他。”
这就叫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但这句话褚栖月掂量了一下,没敢说。他怕自己说了,真把顾三小姐惹恼了,当着小舅子和那位孙公子的面,他可下不来台,那这一把恩爱秀的就太失败了。
隔着一层面纱,顾红秩无奈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居高临下地发话:
“金班主,今日我们一来,你就在撒谎。你说孙兰桡病了,实则是把他押了起来,就等着那个富商的人来押他走。我想知道,那个富商究竟是何方神圣,让你死心塌地也要卖了你的台柱子摇钱树。”
虽然顾红秩没亮明身份,但金班主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是和顾五公子一起来的,又得燕王殿下如此对待,定是那位传闻中的顾三小姐。
传闻还说顾三小姐的美貌不在其姐宸贵妃之下,乃一代佳人,才能俘获燕王殿下之心。只是此刻她戴着面纱,看不清脸,金班主只能隐约看见她小巧玲珑的白皙下巴,兀自猜测着面纱下该是怎样的倾城之容。
“小姐,那富商就是富商,还能是什么人呢?”他不过多看了一眼顾红秩,就被褚栖月带着杀意的眼神瞪得低下头来,再不敢乱看,颤颤巍巍道,“小人同意把孙兰桡给他,就是因为他答应给二千两银子。”
说着,他求助般看向孙兰桡,“几位贵人要是不信,就问孙兰桡。小人说的都是实话。”
孙兰桡皱了皱眉。
虽然因为赎身的事,他和金班主已经决裂,但金班主毕竟是他这么多年的东家,又对他有培育之恩,他终究不能弃往日的恩情于不顾,开口道,“回小姐的话,金班主所言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