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抱着扶雪御剑离去,掌门离明在后面一边喊“闺女等等我!”一边追随众人而去。
只剩宫宵雨脱力般地坐在地上,一瞬间像是苍老了不少。
扶雪这次回去,乖乖地在花九璃怀里,也不挣扎了。
他将下巴搭在花九璃的肩上,小手拽着她的衣襟,一双狐耳在风中时不时抖动两下。
他在想师尊走前跟宫宵雨说的话,她说“你男人犯的错,别怪在我徒弟身上”。
以往裴怀承三天两头,就要虐打他一次,他都忍了。
宫宵雨将她扔到后山,派侍女磋磨他,他也忍了。
他衣不蔽体,在苦寒中饥肠辘辘,他也忍了。
因为他内心也一直觉得自已,是个肮脏不堪的存在。
他觉得他出生在这世界上,对不起所有人,他害死了父亲、母亲,还害得别人原本完整的家庭破裂。
所以,他一直默默承受宫宵雨跟裴怀承的怒火与折磨,他觉得这是他欠别人的。
可今日,师尊却说,这一切本不该怪他。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啊……
扶雪眼角溢出一丝清润的泪,他怕被人发现,干脆将脑袋埋到了花九璃的肩上。
感受着身前之人的温暖,他感觉自已,像一只终年被关在地下的小兽,破开了冰冷阴暗的牢笼,沐浴到了一缕阳光。
“那日唤你下山的侍女,是天玉峰安插进来的人。”花九璃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解释解释,“为师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让人把你带走,害你受刑。”
埋在花九璃身前的扶雪,闻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一片衣襟。
其实,扶雪在看到那个叫于莺的侍女,被扔到天玉峰大殿时,就隐约想明白了,为何当初无妄峰无一人出来帮他。
花九璃轻轻拍了下扶雪的背,安慰道:“是为师不好,不哭了啊,为师心疼。”
“我没哭……”埋在花九璃肩上的扶雪,狐耳抖了抖。
“嗯嗯,你没哭,师尊没看到你哭,我徒弟真是个小男子汉。”
扶雪不着痕迹地擦了下眼泪,又将小脑袋瓜搭在了花九璃的肩上。
她刚刚说,她心疼他……
他往后也有人疼了吗?
如果真是他们说的“三分真情,七分演”,那师尊待他的好,总归也是有三分是真的吧?
哪怕只有三分,扶雪却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丝小小的满足来。
花九璃带着扶雪御剑飞回无妄峰,甫一落地,花九璃盯着扶雪的狐耳变了神色。
雪白的狐耳,已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