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谁娶,与他无关了。
他站起,“反正是弟媳。”
何桑搀扶他,梁家的基因一律是高个子,腰直肩宽腿长,臂力厚,梁璟大约有一米八三、四,和梁纪深相近,他脚不方便,一瘸一拐的,个子高更显得瘸了。
“梁秘。。。”
她吓出哭腔。
“闭嘴。”梁璟命令,“憋回去。”
何桑深呼吸,她鼻炎复发一星期了,吸出鼻涕泡,眼眶仍旧泛红,“你是工伤吗?”
梁璟盯着她,没反应。
“省里会追究你为什么工伤吗,我没让你刨我。。。”
何桑浓浓的哭腔。
男人静默片刻,蓦地发笑。
“个人行为,不追究你。”
吉利轿车泊在废墟后面,山体颤颤巍巍的,随时要二次崩塌。
中年男人心有余悸,“您先离开,我保证把话剧院的演员们平安救出。”
梁璟坐上车,淡淡发问,“你是跟老二还是跟老三?”
他并非八卦好奇,他和老张讲过明日回程,现在脚受伤,不免要耽搁,他有意隐瞒实情,但皖西县会据实上报,他打听清楚,也好应付老张。
何桑蜷缩在角落,将空间留给他,“是梁纪深。。。”
梁璟不言语了。
下洼村的坑坑洼洼太多,轮胎碾过碎石堆剧烈颠簸,梁璟的腿反复撞击摆动,他不断皱眉。
何桑一手控制脚踝,一手蘸了水,指腹清理沙土,搓洗撕烂的皮,然后沿着凸起的骨节转圈儿按摩,缓解沾水后的灼烧感。
梁璟起初是抗拒的,他不大适应何桑碰自己的脚,他这方面想法是固执的,不是夫妻情侣,脚又脏,不尊重女性。
也碍于他的身份,稍有“亲密”接触,无论正不正常,他是忌讳的,唯恐谣言。因此秘书,翻译和司机,凡是与他工作生活产生交集的,清一色是男性。
“不那么疼了吧?”何桑按完,摸出口袋里的卫生巾,打开垫在他脚后跟,“幸好我带了软乎的,车再颠簸,你摩擦椅子不疼。”
梁璟虽然单身,电视上各种品牌广告,他也认识这东西。
他望向前排开车的乡长,对方没注意后排。
“用不上。”梁璟神色不自然,折叠好又还给她,“村里没有超市,没处买,你自己——”
他轻咳,“别浪费。”
何桑摇头,“我暂时也用不上,我行李箱有六十多包呢,我本来要送给村里留守女孩的,不知道箱子什么样了。”
梁璟看着她。
她蹲在座椅的夹缝里,马尾辫乱糟糟,雪白的后颈也灰蒙蒙的,像一只刚出土的小泥猫。
倒是不娇气,不抱怨。
梁纪深选女人的眼光,不是一般挑剔。
是极端挑剔。
梁璟心中多少有数,宋禾在他那儿,究竟怎么回事。
这回事,梁延章和纪席兰浑然不知情。
宋禾自己也未必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