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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
才下了训,谢庭玉斜靠在树上,手里捏着方帕子,指尖轻轻扫过上头绣着的晚余二字,眼底满是笑意。
“庭玉!”
耳旁忽地响起少年的声音,谢庭玉抬头,对上了廖泽的笑眼。
“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呢?”廖泽小跑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咧嘴笑着,“在看什么?让我也瞧瞧。”
视线落在那方帕子上,廖泽咦了声,“晚余……可是你夫人?”
听到后头的三个字,谢庭玉无声笑开,缓缓点了下头。
“我虽没亲眼见过梁小姐,可我爹说了,她生的极美。”廖泽曲着胳膊怼了怼他,语气调侃,“你小子,占便宜了!”
谢庭玉唇角的笑意加深,低声道,“能娶到她,的确是我占了便宜。”
“公子……”
耳旁传来女儿家轻柔的声音,谢庭玉顿时皱了眉,朝着声源望去。
不远处,站了个姑娘,正是那日险些遭人当众屈辱的薛岁岁。
薛岁岁脱去了囚服,换了一身麻布衣,脸上未施粉黛,我见犹怜,小手紧张的抓着衣角,眼圈微红,才说了两个字,就险些落下泪来。
“公子。”薛岁岁咬着苍白的下唇,语气委屈幽怨,“你……当真不能救我一命吗?”
谢庭玉眉宇之间尽是烦躁,闻言更是嗤笑一声,“我同你之间有何干系?为什么一定要救你?”
“你且记着,薛家落到今日,是因为家主通敌叛国,你们全家都吃过人血馒头,犯下滔天大错,能留下你们一家妇孺的性命已经是圣上开恩了,还能指望谁救你呢?”
谢庭玉眼底的厌恶深深刺痛了薛岁岁,她脸色惨白,险些站不稳身子,“我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说着,她泪洒当场,抽抽噎噎道,“我不求公子能帮我们薛家多少,只求你要了我,将我带出去!”
薛岁岁自觉耻辱,可她眼下,当真没了别的法子。
她才十六,绝不能让一群男人给毁了身子,那自己这一生就全完了!
谢庭玉听得哗然,不禁倒退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我早就说过,我成了亲,家中有夫人在苦苦等候。”
“我知道!”薛岁岁急忙开口,眼泪簌簌落下,“我只想待在公子身边,求半生平安,哪怕是……哪怕是做小,我也心甘情愿!”
“我心不甘情不愿!”
谢庭玉大为震惊,甚至躲在了廖泽身后,皱着眉道,“我身边只放得下一人,绝不会有第二个位子。”
薛岁岁愣住,一时忘了哭泣,心彻底凉了。
廖泽看了看薛岁岁,又瞧了瞧谢庭玉,半晌,才低声道,“不如……你跟着我吧。”
薛岁岁诧然,静静望着他,失了言语。
廖泽虽说不敌谢庭玉俊俏,却也算得上英气。
薛岁岁咬着下唇,轻声道,“公子,当真愿意搭救?”
廖泽挠了挠头,大大咧咧道,“我没跟姑娘家打过交道,却也清楚一旦沦为军妓会是什么下场,待你们休整过今日,明天一早,就得排着队去主帐,一级一级问下来,若是被人选中了还好,若是选不中……”
薛岁岁身子一抖,当即捂面哭出了声。
廖泽轻叹,缓缓道,“咱们军营不敌旁处,将军和副将都洁身自好,从未在军营养过女人,这也就导致了下等的军妓越来越多。”
“你若实在害怕,不如就跟了我,我也无心那种事,你就呆在我营帐里干些活计做做饭,可好?”
因着他是廖承刚的儿子,梁砚对他宠爱有加,有自己单独的营帐和锅碗瓢盆。
薛岁岁恍惚抬头,不敢想象幸福竟来的如此突然,她压根不用犹豫,点头如捣蒜,“好……公子说的我都答应!”
廖泽颔首,低声道,“稍后我会去跟副将说一声,你就跟着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