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微微一怔。
然而姜陵却显然没有给人想清楚的想法,提笔便写。
余小平麻溜的跑到他身边,张口大声诵读。
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带,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
余小平读完的瞬间,场上有人满脸涨红,脱口而出一声惊叹:“好!太好了!此词必定贯州!”
果然。
话音刚落,层层宝光顿时在纸页上绽放。
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宝光便从青到蓝,然后再从蓝变成了紫,紫又变成了绿。
郁郁葱葱的绿意中,一抹血红如玛瑙般的光丝应运而出。
“巅峰贯州!”
有人惊叫出声,激动地手舞足蹈。
随后下一秒,光团爆开,层层叠叠的虹光如彩带般笼罩众人,将众人拖拽进了一幅画面当中。
如镜面般的湖泊,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竹席,透出深深的凉秋。
一道模糊辨不清模样的身影轻轻的解开了腰间的丝带,微风拂过敞开的胸襟,独自踩上一叶兰舟,凝望远天,白云舒展,雁群成字。
月光皎洁浸人,洒满这西边独倚的亭楼。
花,自顾地飘零,水,自顾地漂流。
众人只是静默的看着那道身影乘舟渡湖的画面,一股相思的离愁便无声无息地爬上了心间。
巅峰贯州所形成的身临其境终究是假的。
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眼前的幻境顿时如云烟般炸开,又消散而去。
只是即便周围的一切又变回了熟悉的松江楼又如何?那一抹离愁还不是在心间挥之不去?
虹光从天而降,落在姜陵的头顶。
人们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实际上心神却依然沉浸在《一剪梅》的哀愁中。
待到虹光消散,赛凝雪才长叹一声,冲着姜陵微微一笑:“红藕香残玉簟秋……无名先生此句有吞梅嚼雪、不食人间烟火气象啊,小女输得心服口服。”
这一句话像是点燃了什么一般。
“没错,姜贯州这词写得太好了!尤其是整首词的后半段……天哪,如此细腻的文采,倘若不是姜陵就在我面前,跟我说这是一位清婉的女子写的我都信!”
“一种相思,两处哀愁。这句不仅可以理解为异地分离的恋人对对方的思念,还可以理解为在世之人对故去之人的追忆之情,太美了!”
“花开花落,既是自然界现象,也是悲欢离合的人事象征;枕席生凉,既是肌肤间触觉,也是凄凉独处的内心感受……绝了!此词真的绝了!我敢肯定,此词一经传出,假以时日,必定镇国!”
“谁说姜陵不会作词?谁还敢说姜陵词道不通?从今往后,谁要再敢在我面前放屁,我直接打印一千份《一剪梅》塞他嘴里!”
…………
人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姜陵的这一首《一剪梅》。
俞梅脸色通红,特别是在确定了胜利后,更是激动地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
姜陵倒是面色平静,端起茶杯缓缓看向了对面的云承远。
然而对方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挫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