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靖修沉默不语,似未听到老夫人的话熟视无睹,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
换成从前,他定然受不了慎刑司的环境,绝不可能委屈自己坐在这种阴暗潮湿之地。
可现在他甚至觉得这种环境还不算差,还能住人。
老夫人满眼嫌弃地看着此处,脸颊上的五官凑在了一起:“没想到我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如今却要面临这种破事。
这种鬼地方谁待得下去,要不是你派人送来那封破信,我也不会去顾家,你必须想办法尽快把我弄出去!
我好歹也是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待在这种地方算什么事,我今日就要离开慎刑司!”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席靖修都没有反应,沉着眸在一旁思索着。
“席靖修?”
老夫人有些不悦,凑到他面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竟想得如此入神?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席靖修方才收回思绪,望向了老夫人:“母亲,你方才说什么了?”
老夫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将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我让你赶紧将我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
我好歹也是靖安侯府的老夫人,怎能待在慎刑司?瞧瞧这阴暗潮湿地面,时而还有鼠虫爬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日必须将我从这里弄出去!”
席靖修微皱眉头:“母亲别急,我得先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慎刑司不会无故出手。
他们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才敢如此嚣张肆意妄为。”
他有些不安。
忍不住在心中揣测所谓的人证究竟是什么。
除了那对母子,他实在想不透还有什么人证能够指证他。
“证据?”
老夫人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不就是和顾家发生了点冲突,产生了无谓的口舌之争,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我跟顾家道歉还不行吗?”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席靖修望向了老夫人,有意压低声线,仅用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出声:“顾家的事与我有关,得先将这件事情解决后,母亲您才能离开慎刑司。”
老夫人一点就透,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有洗清罪名,席靖修离开慎刑司时才能顺带将她一并带上。
“那你要如何解决此事?”
老夫人有些担忧:“顾家这次摆明了不会轻易收手,就算这件事与你无关,也难保顾家不会捏造事实。”
席靖修垂眸,思索良久后方才出声:“得先见见人证,知顾家底牌才好决定下一步计策。”
老夫人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帮不上多大的忙只得在一旁出声催促:“既然你已有决策,那便赶紧去做吧,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这种破地方。”
“来人!”
席靖修不再犹豫,迅速起身冲着把守在外头的官差们大吼大叫:“你们口口声声宣称有人证,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若是你们没人证,就赶紧将我放了,我好歹也是六品官员。”
“六品官员?”
官差似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低嘲着:“三爷还不知道吧,就在刚刚您被革职了,不再是六品官员。”
“论身份地位,您可能还不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