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杯可贵了,别拿物件撒气,你要是有劲没得使,去劈点柴。”
商晨轩心疼地拾起瓷杯碎片:“那时你隐藏身份,就连圣上都没瞧见你的脸,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对你下药?”
裴晏笑容浅淡,眼角染上了一层寒意,男声低沉而又冗长:“你怎么知道下毒之人是冲着裴晏而不是‘他’。”
“你的意思是……”
男声戛然而止,商晨轩瞪大眼瞳,心中的骇然也在瞬间减退:“宫里都是一群人精,皇上妄图寻回远在敌国的质子,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定是宫中有人得到风声知晓质子悄悄回京,便在茶水动了手脚。”
裴晏收起视线,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显得冷清漠然:“娘的骨灰在宫里,因冤屈无法正式下陵。要不是为了见她,我是不会入宫的。”
“饥荒这事不好解决。”
商晨轩望向他:“皇子们为了此事各显奇招,皇上已命人待雪消融后修路,修路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京城里的百姓可等不起这么久,想要解决此事只有拿粮说话,可现在家家户户都缺粮,又要上哪去拿粮。”
裴晏想到什么般,漆黑的瞳孔有了些许波澜:“我若记得不错,顾时矜囤粮尚未开粮铺,她手里的粮米应当都在。
再让各大米铺咬咬牙稍微凑些,兴许还能顶一阵。”
米铺或多或少都有囤米,不对外出售。
商晨轩表示赞许地点过了头:“就连我都囤了二三十担米,她囤得不比我少,我也能咬咬牙拿出十担米应急。”
裴晏不再犹豫,健步朝前迈去。
“对了!”
商晨轩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急忙出声:“记得帮我问问顾时矜,接下来该囤什么合适,若她想做生意随时找我!”
裴晏熟视无睹,并未听到这番话。
商晨轩有些着急,赶忙追上……
*
空旷的街道一辆马车正行驶着。
马车停在了大皇子府邸。
“三爷,到了。”
小厮热切地掀起窗帘。
席靖修特地理了理衣裳,将发鬓理好后,方才离开马车。
与此同时,陆陆续续有几辆马车停在大皇子府邸前。
从马车下来的都是以大皇子为首的官员。
眼尖的官员一眼便看到了他,阳奉阴违道:“哟,这不是侯府的六品官员嘛,我们这最低的都是四品,大皇子怎么把你也叫来了?”
面对嘲讽,席靖修皱着眉一言不发,长袖下的手已然捏紧了拳头。
侯府闹出的事对他的影响不小。
被夺侯位,没少被人嘲讽。
从前侯位还在时,这些人还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的嘲讽,侯位被夺后朝中官员们越发地看不起他。
尤其是顾家,带头对他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