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紧不慢出声,从口中吐出的字眼如冰霜:“侯府所欠下的银两足足有十万两,不论侯府用什么方式,今日务必将银两还上。”
爹娘疼爱舍不得她受苦,因此她的嫁妆格外丰厚。
原本嫁妆有二十万两,这些还不包括商铺田地,她嫌多,硬是以让娘亲保管的名义退回了一半的嫁妆,放在顾家。
现在这一想,当初的决定还可真明智,否则现在讨要嫁妆只会更费劲。
老夫人有些着急。
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她们上哪去掏这么多钱。
席靖修挨到了老夫人身边:“母亲,上回赎萱萱已经耗光我的积蓄,我上哪掏十万两?可要是这笔钱掏不出来,顾家绝不会放过我们!”
老夫人咬着唇:“你想办法哄哄顾时矜,让她将顾家这群人都打发走,这件事也就能迎刃而解。”
“问题是顾时矜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就算她好说话,顾家也没这么好打发!”席靖修大汗淋漓。
见这两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顾时矜特地提醒着:“若是太阳下山前侯府尚未将嫁妆补齐,那我只能拿着欠条报官。”
秋冬识趣地掏出欠条,拿着欠条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
欠条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就算靖安侯府想赖账也赖不掉。
“亲家,这事没必要闹这么大。”
老夫人拉下脸面赔笑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问题我们关起门来,好好解决便是,嫁妆的事,我们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顾驰骋将双手环在胸前,神色冷漠,一脸生人勿扰:“看来侯府是想报官解决,那我们便去报官,我带来的这些士兵不多,但守着侯府还不是问题,侯府什么时候将嫁妆补上,我就什么时候撤兵。”
席族长并不想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忍不住出声呵斥:“动用女子嫁妆已经够丢人,若是连还嫁妆都得闹成这样,是想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侯府有多么无赖吗?
席家可不仅仅只有靖安侯府,是想拉着我们其他人一起丢人吗!
谨秋,平时看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还起嫁妆来却如此墨迹,至今没能解决此事。
你们若是再不出面解决,我这个当族长的可就要替你们处理!干脆将侯府统统卖了!”
谨秋便是老夫人。
只有辈分高才能直呼她的名字,其余人都唤她老夫人。
“侯府不能卖!”
老夫人瞪圆了眼:“谁说我们不还嫁妆?只是整理田地契需要些时候,今日侯府有如此多的来客,总不能让大家都干等着吧。”
顾时矜瞥了眼春夏:“将桌椅都给我搬来,茶水糕点果子都备好,再烧些炭给大家取暖,我们就在星辰院等着,看看侯府到底要我们等多久才肯将嫁妆还上。”
春夏的动作很快,似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将桌椅搬来,端上了糕点茶水。
外头虽冷但有炭取暖,倒也坐得住。
局势骑虎难下,顾家来势汹汹,老夫人就算想拖延也有心无力,冲着许嬷嬷叮嘱将收在盒子里的田契房契等通通取来。
老侯爷逝去时,皇上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田地,这些年的侯府吃穿皆是从顾时矜身上扒来的,老夫人又向来敛财抠搜,身上藏了不少私房钱。
侯府不管谁没钱,老夫人都不可能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