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地道:“姐夫,你真的是被蒙蔽了……”
沈砚书都听笑了:“本相活了这许多年,只见过姐姐做坏事,弟弟在姐夫跟前帮着遮掩的。”
“倒是第一回见着你这般,明明你姐姐是个好人,却偏要在姐夫跟前诬陷她的。”
“枝枝有你这样的弟弟,大抵当真是当初轮回时,在黄泉路上不小心踩到了臭狗屎,才惹上如此晦气。”
容世泽听完气得脖子都涨红了,没想到沈砚书会这样说他:“那还不是因为容枝枝自己……”
沈砚书:“够了!你是名义上还是枝枝的弟弟,本相不想当街拔了你的舌头,你说话前,最好自重。”
这句话出来,容世泽是真的吓到了。
若是先前,他还会觉得,也许沈砚书就是吓人的,并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可是自己现在腿骨怕是都摔断了,拔舌头对方又有什么不敢的?
容世泽宁可接受自己变成一个死人,也不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残疾人。
便将自己刚刚准备说容枝枝不是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沈砚书:“出发吧。”
请大夫叫个人去便是了,他们也不必特意在此地陪着等。
容世泽不敢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匣子,扬声道:“容枝枝,这是父亲和母亲给你陪嫁,你不回去就算了,你把这些带走吧!”
他要容枝枝知道,他们一家人对她都是不薄的。
这么多银子,已是母亲八成的嫁妆,和容家库房九成的银钱,自己这个唯一的嫡子,也没有因此不快吃醋,没有因此担心自己没足够的聘礼迎娶新妇。
作为弟弟,他真的觉得自己够好了!
他就不相信,容枝枝看到了这些,会不羞愧!
先前都是沈砚书替她的应付的,这回涉及到要不要容家给的嫁妆,他没有贸然出声,这该是枝枝自己决断。
只是首辅大人兀自觉得,他们真的不稀罕,自己的银子还不够枝枝花用的么?何必要这家人的!
容枝枝也冷然扬声道:“那些嫁妆我不稀罕,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不想欠容家什么,便是不想你们再来沾边,日后莫要相扰。”
容世泽听着她如此无情无义的话,头脑一热,又想说什么。
但是见乘风眸光冰冷地看着他,眼神好似在说,你要是继续狗叫,那我真的要拔掉你的舌头了!
便再次忍住了。
而马车就在容世泽的跟前,毫不迟疑地离开。从他摔下马背,一直到现在,容枝枝莫说下车来帮他处理伤势了……
她甚至连打开车窗看他一眼都不曾。
眼看马车从视线中消失。
而沈砚书只留了一名护卫去给他请大夫,将他一个人孤独地丢在路上吹冬日的冷风,容世泽难受得很。
他冷不防地还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只是轻轻摔了一跤,姐姐都会立刻过来,问自己摔得疼不疼。
再想想如今……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容枝枝无情。
竟然忍不住掉下了男儿泪。
还越哭越伤心。
更令他难受的是,他没想到自己哭着哭着,竟然见着自己现在的头号大敌——慕容家这会儿唯一不在府上,亲自来城门口视察的慕容枭路过。
见着了躺在地上的容世泽。
慕容枭讥笑一声,扬眉道:“这不是容二公子吗?怎么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