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清晨时爬起来,猛灌了好几口水后又倒下,她一觉睡到太阳高挂,再度滚下床窜进了盥洗室。
艾丝特无奈地从沙发上抬起头,庆幸自己塞了几本书在挎包里,不然这段时间可是相当难熬的。看着玛丽神清气爽地从盥洗室走出来,已经穿好了衣服,艾丝特终于能合上手上的书,问出惦记一早上的问题:
“我们能不能去吃饭了……”
玛丽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活动了一番四肢:“干嘛这么消沉,我不就多睡了会儿。等等,你不会在沙发上待了一晚上?”
“你喝得差点扒着人家吧台猛哭,我哪里放心让你一个人待着。”
玛丽干笑两声:“这不是有你在嘛,我对你很放心!应该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吧?”
“我就近找的旅馆,个别起色心的家伙才没有继续跟过来。昨晚有人对我们进行了占卜,幸好我们两个在同一间客房里,我用了点小手段,大概他们是没办法再占卜到了。”
刚刚流露出少许紧张的玛丽顿时松了口气:“果然跟你同行太幸运了,要是跟别人一起出来,光是被占卜这种事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不像亚伦船长他们。”
艾丝特沉默了几秒:“也说不定是我的存在招来的麻烦……”
玛丽理了理头发,将头巾重新绑好:“怎么可能?你又没有通缉令,是零元人头,为什么有人会针对你?”
“不要说得我好像包烤肉的芭蕉叶一样廉价!”
玛丽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从哪里听来的比喻啊!”
“当然是本地人那些闲聊,你以前没听过吗?”
“我的都坦语一直都不太好,好不容易下船了,就不要提这种事了。”
艾丝特也站起身,靠在门边等待着玛丽穿鞋:“感觉下船后你活泼了很多啊,你果然很怕亚历山大先生。”
玛丽检查了一下左轮的弹夹,确认武器也没有什么问题后,她爽快地冲艾丝特一甩胳膊:“我才没有!你还吃不吃早餐了?走啦!”
“已经是午餐了,你请客。”艾丝特毫不客气地说。
“看在你拖着我回旅馆的份上,只要你别把我的钱包吃光,请客也没问题。”
迎着接近正午的温暖阳光,两人钻进一家看上去就很有拜朗风味的店,品尝了当地很常见的芝士炸鸡肉和一整锅拜朗炖菜。玛丽也跟艾丝特一样点了瓜达尔果汁,暂时放过自己昨夜刚被酒精折磨过的肝脏。
拜朗炖菜基本就是用黑豆、烟熏猪肉与猪耳朵、猪蹄等等煮出的一锅杂烩,搭配了长粒的米饭、碎羽衣甘蓝和助消食解腻的橙子片。
不过在两人正用餐的时候,艾丝特注意到两个走进餐馆的家伙,因为他们都戴着兜帽将自己挡得很严实,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玛丽用余光瞄过角落,小声地告诉艾丝特:“这里确实是什么人都有,不过这种打扮的家伙还是警惕点,看上去就好可疑……”
艾丝特也笑起来:“总不至于还有第二群这么可疑的——”
好,第二群人走进来了。
艾丝特的嘴立刻闭上,因为打脸来得太快而感到疑惑。
虽然这三个人没戴兜帽,但为首清俊的拜朗青年裹着黑斗篷,将自己的身体都笼罩在内,带着两个奴仆打扮的人坐在了另一侧的阴暗角落里。
这一次连玛丽都感觉到对方扫过两人身上的视线,很是茫然地盯着艾丝特,从牙缝里挤出小声的询问:“喂!你说好的反占卜呢?”
艾丝特却对这种发展并不意外:“反占卜只是针对神秘学的侦测手段啊。我们昨天逛街、买手套、在酒吧演奏,这期间也没做任何伪装,进出旅馆都有人看见。至少有人向旅馆的老板一问他就会有印象,毕竟你昨晚在旅馆的前厅里,跟他嚷嚷好几分钟他完全听不懂的因蒂斯语……”
玛丽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脸,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炖菜锅里:“不要再提了!我完全没有印象也不想回想!我们先吃完这顿饭,然后想想办法甩掉他们。”
艾丝特突然露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狡黠微笑:“我有一个计划,你想不想听听?”
“……即使我说不想,你也会告诉我不是吗?”
艾丝特扔了一片橙子在嘴里:“如果让他们两拨人互相撞上,不是更加有趣吗?越混乱的局面越适合我们脱身。”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要是对方也有非凡者,我们在这闹大了就不方便了。”
“所以我们还得再等等,至少现在不行。就像是我们不想惹到官方教会或者当地势力一样,这些家伙都刻意装成这家餐厅的客人,说明他们也没有蠢到直接来挑衅的地步。”艾丝特又往米饭上倒了一大勺带着汤汁的拜朗炖菜,有种吃猪脚盖饭的快乐,只是没有那么加酱油那么咸香而已。
玛丽喝了两口瓜达尔果汁,很快也明白了艾丝特想做的事情:“你要等到晚上没那么引人注目,再勾引那两伙人动手,让他们互相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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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们打他们的,我们跑我们的,反正再过一天‘四叶草号’就要走了,从贝伦斯港回因蒂斯的航程可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