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人只是简单的着一件没有任何肩章,也并未戴军帽,反而只是简单的一件浅绿色的夏常服,底下跟着暗色西装裤,但整个人流露出来的肃沉的气质很难让人忽视。
面对底下人同时敬着军礼,这位首长却只是轻轻颔首,侧着脸淡声跟身边某个穿军装的男人道:“老杨,这排场是不是有些过头,不是说就派两个正团级过来就行了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副区级的,宋徵不是前两日就到了吗,他难道不不知道这件事?”
“首长同志,这件事宋首长是清楚的,也点头同意这么安排,虽然眼下还有一个多月就换届,但势得造起来, 毕竟后面的其他派系还虎视眈眈心有一丝侥幸,这次南海那边的几位老首长也特意交代,这趟西北之行就是冲着给西部这边造势的。”
“呵,你们啊,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男人嘴角略上扬,语气透着一种无奈,又下意识握着右手,那里只露出一截骨节清晰的腕骨,但原本系在那儿之物早就被他换了胸口位置,只衬衫领子紧扣,便不会有人注意到那里。
等跟各个副大区级的将领握了手后才转身进入一辆帕萨特内,生活秘书蓝礼风立即递出去一块白色的方巾。
“领导,擦个脸吧,外头刚刚风大,听说昨晚上刮了一夜的沙尘暴。”
“嗯,对了,这回军演是戈壁滩上吧,我记得这儿有一只王牌部队,是三十九军团吗?”
蓝礼风点头,遂笑着说:“的确是三十九军团,陈老还有萧老当初就是从三十九军团出来的。”
他说的这两位如今已在西山颐养天年,但当初培养出来的势力依旧分布在军部跟中央,属于那种开口说一句话就能让南海的首长们仔细斟酌的大人物。
顾念笙半阖这眼,视线穿过外头那看着有些低沉但却极为宽广的天际,这里很明显与京都是两个景致,如果说京都是沉闷严肃的,这儿有一种波澜壮阔的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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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起了个大早,她的确是差不多一晚上没睡着,将床给让出来之后,她干脆半躺在萧瑟之前搭建出来的那个板床上,她在上面翻来覆去一个晚上,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中间偶尔能够眯了一下,结果又被旁边的人呓语声给惊醒。
萧瑟睡觉的时候身体是蜷缩成虾状,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他低语的时候喜欢咬着嘴唇,黑暗中能够想象出他把自己漂亮单薄的嘴唇咬得呈现出鲜艳欲滴的血色。
好几次因为担心他咬到自己的舌头,顾笙干脆拿手机,趁着微弱的显屏亮光,打算直接用之前给他擦脸的毛巾让他去咬,结果没想到他没咬毛巾,反而是一口咬住她的食指,吓得她肩膀一颤,差点儿下意识的一巴掌甩过去。
虽然后面也是用掌心轻拍他的脸颊,希望他能够松嘴,但这人不愧对得起“小疯狗”的称号,咬着就不肯松手,甚至还叼着手指,好在没有发疯把她手指咬断,反而是鼻翼微煽,仿佛嗅了一下的动作,随即顾笙感觉到一个指腹被一个质地略冰冷的物体划过,伴随的还有那湿濡的舌尖。
吓得她赶紧将虎口往他下颌处用力一掐,总算是将手指给拔了出来。
有些嫌恶地看着自己的食指,最后那毛巾擦了个干净,也不再管他继续咬着嘴唇,偶尔发出低沉的呓语声。
中途眯着眼大概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一直到偶然听到外边响起一声不知名的鸟叫声。
看了一眼腕表,此时显示时间是五点四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