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其中一个警察在手中的平板上写了些什么,二人捏着几个装着证物的小袋子,准备起身离开。
主编笑呵呵的跟着站起身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其中的一个证物袋上,啧啧有声的感慨:“那个张董事为人不怎么样,倒是还挺有审美眼光。”
警察和顾暖暖的注意力被一同吸引,一时间三双眼睛都聚焦在其中一个装着一枚白金袖扣的透明塑封袋上。
“可不是,垮台前还携款潜逃的主儿,难为他还有面面俱到打扮自己的心思。”
半米之外,顾暖暖的瞳孔在触及到那枚袖扣的时候瞬间收缩,第一时间咬着下唇忍住一声惊呼!
那枚袖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和墨云端拥有的收藏中的一款,很像!
因为样子比较别致,她还记得当时只是惊鸿一瞥,现在却越看越有种让人心惊的熟悉。
再加上陆允泽那些若有似无的提点也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她脑子里,令她全身的血刹那间凉了一半。
张董事给她带来的痛苦回忆至今还会偶尔在午夜梦回中重演,每每吓得她一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要墨云端安抚半天才能再次入睡。
张董事的死对她来说当然大快人心,也彻底根治了她的夜半噩梦,可她绝不希望此事和墨云端扯上任何关系。
捏着纸杯的手不自觉的颤了颤,顾暖暖垂下眸子悄悄地做了个深呼吸。
不会的。
她暗暗告诫自己,墨云端再怎么宠她也是有限度的,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噩梦就……
更何况袖扣这种东西又不是全球独一无二,那个张董事的日子本来也骄奢淫逸,和墨云端喜欢同一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警察谈笑自如的与主编寒暄几句,要和顾暖暖握手告别的时候发现她的异样,若有所思的道:“顾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顾暖暖心中大跳,在抬眸的一瞬间迅速整理好显露在外的表情,嫌恶又不悦的轻声说:“没什么,虽然知道张董事死了,但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并没接受法律的制裁,再看到他的东西还是让我很不舒服。”
她的五官生的精致清美,平时表情总是淡淡的还没什么,此时眉心浅皱的模样则是多了一笔浓墨重彩的生动美丽,让人看得眼直的同时顺顺利利的糊弄过去。
“理解理解。”
警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告辞后转身离开。
整个下午,顾暖暖都在为袖扣的事心神不宁。
理智告诉她那只是巧合,可冥冥之中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督促着她想办法回去老宅检查一下衣帽间,看看那对袖扣是不是还好端端的躺在里面。
比起惊骇于墨云端有可能与凶手有关,她更担心是不是她的创伤后遗症太过明显,才让墨云端一时冲动下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举措来。
要真是那样,她欠他的,是不是再也还不清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顾暖暖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更何况老宅也摆明了不欢迎她这个外人,想进也是进不去的。
倒不如按照原定计划,回家找顾建国讨要妈妈的骨灰吧。
晚上八点过十分,顾暖暖孤身一人站在灯火通明的顾家别墅前,按响门铃。
上次墨影帝带着亲卫队大驾光临的余威未消,阿姨蹑手蹑脚的开了大门,再也不敢如同过去那样对顾暖暖不恭敬:“大小姐,您回来了。”
“嗯。”顾暖暖不愿和一个长辈为难,抬眸远远的看着客厅内满地的杯盘狼藉,心中有些预感又不能确定:“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先生和夫人突然打起来,刚刚温雅小姐还要我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
顾暖暖唇角一抽,梁芊芊和她描述过的画面很鲜活的在脑海中演绎起来,令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忍不住的翘起唇角。
想不到那个高高在上,靠着自甘下贱来逼死她的母亲,发誓要将她一辈子踩在脚下的夏艳也会有今天。
一进客厅,顾暖暖踢开落在身前的抱枕,慢条斯理的对着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夏艳投去目光。
看得出来夏艳大概是在自娱自乐的中途发现不对的,整个人散发着无比悲催狼狈的气息,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脸颊还残留着挨打后的红肿,残妆乱七八糟的晕开,看着就让人倒尽了胃口。
顾建国怒气冲天的站在修缮完毕的落地窗前,正用食指隔空指着夏艳的鼻尖怒喝:“你还真是嫌给我丢人不够!你是要把我逼成圈子里的笑柄!”
“谁叫你这些日子都不碰我的,难道还是我一个人的错?”夏艳脸色发红,仍然不忘反唇相讥:“要不是你和外面那个小妖精牵扯不清,我至于……”
比起情绪激动的两人,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的顾温雅反倒率先发现了顾暖暖的所在,一张小脸立刻冷若冰霜,好像这顾家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女儿一般,冲着顾暖暖尖酸刻薄的冷笑:“姐姐,您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是不是在墨家被撵出来了?呵,怎么,这次小舅舅没站在你那一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