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钱这种事,可能是人世间最可爱的工作了,当然银行的除外,你得数的是自家的钱。
这一箱子钱,整整一百二十摞,一百二十万。
我的天哪,这是那秦步拥付的货款?就那个紫婴,价值一百二十万?
就这种活,哪怕是伤天害理,一百二十万呐,我咬咬牙我就……我还是不能做。
为人应有底线,知可为,知不可为。若是只为了钱奔命,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回电话给二叔:“一共一百二十万。”
二叔:“不错,就是这个价钱。”
我问他:“那个紫婴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让我抢了别人的孩子?”
二叔惊讶道:“你看到那紫婴了?”
我嗯了一声,二叔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来医院,把腐生叶带上。咱们见面说。”
我问他:“钱怎么办?”
“你自己拿二十五万作为报酬,其余的钱放保险箱就好。你记住啊,那二十五万可别往银行里存。”
我按照吩咐放了九十五万在保险箱,提了黑箱子里剩下的二十五万,出了店铺。
刚出门就碰到了邻家店铺的中年妇女,正忙前忙后的往外抬箱子,箱子里都是利是(葬礼上发给宾客的孝布,香皂一类的回礼),她店铺门前停了辆别克轿车,货都放在了车后面。
这一看就是有人家要办丧事。
我往她店铺里瞅了一眼,只见那个女学生正在麻利的把利是打包装箱。
我想起了刚才做的梦,那应该是个梦吧?内容记不清楚,隐约记得我好像答应了人家要把这女学生从店里救出来。
我晃晃脑袋,喝得太多了,酒又是劣质酒,太阳穴生疼,我不愿再想梦里的内容,直接打了车回了住处。
黄狗这会儿也刚睡醒,打着哈欠开的门,我把黑箱子扔给他,吩咐道:“里面是二十五万,用来还钱的,那四方脸再找上门,你就把这钱给他。”
黄狗迷迷糊糊,打开箱子看了一眼,立刻尖叫起来:“卧槽,你卖肾了?”
我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一直没吃东西,饥肠辘辘,到病房一问,二叔也没吃午饭,问我要了腐生叶,竟然兴奋地说待会儿请我去吃大餐。
我心说就你这模样,能走出医院都够呛,还带我吃大餐?
就见二叔打开盒子,把腐生叶拿了出来。
我没抹牛眼泪,看不到叶子上的黑烟,这么来看这叶子跟枫叶差不多模样,只是难闻得很。
二叔检查过叶子,道了声没错,对我说:“去把门锁上。”
我锁了门。
二叔:“把窗户都打开。”
我打开窗。
二叔:“帮我把肩膀上的绷带都拆了。”
我愣住了:“干嘛?”
二叔笑的很神秘:“赶紧的,拆了你就知道了。”
我帮他拆了绷带,他手臂断口处缝合的贼恐怖,我都不忍直视。
我再次问他:“你这手到底是咋没的?”
“没了就是没了。”二叔还是不愿说,语气极为轻松,伸手把那片腐生叶拍在了伤口处。
这一拍上去,二叔立刻把枕头塞进嘴里咬住,然后跟个蠕虫一般在病床上蠕动起来,一边蠕动,一边哼哼,一张脸涨得紫青,看起来极为痛苦。
就见那腐生叶粘在伤口上,立刻冒起白烟,发出“滋滋滋滋”的煎肉皮的声音。
一股极端的恶臭味扑鼻而来,我忍不出跑进厕所吐了起来。
肚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这一吐,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实在是那味道太恶心,根本不是人能够抵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