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翠竹苑,裴砚忱直接往府门的方向阔步走去。
见主子似要出府,在外候着的季白快步跟上去,“大人,天色不早了,这是要哪儿?”
裴砚忱头也没回,只扔下四个字:
“刑部牢狱。”
季白怔了下,下意识想说,季弘已经赶去刑部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他们主子又何必再亲自去跑一趟。
可还不等他说出来,裴砚忱已走出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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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掐算着时间,春兰按照裴砚忱的吩咐,敲门进去送了姜汤并点了药香,可尽管如此,到了第二天,姜映晚依旧是病倒了。
浑身就像被火烧着一样,烫得厉害。
府中的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翠竹苑,施了针喂了药半点不见好,裴砚忱扯下腰牌让季弘迅速去请了今日不用当值、休沐在家的陆太医。
可陆太医来了,诊出来的结果和府中大夫的一模一样。
这病虽来势汹汹,但由心病引起,汤药只能辅助,若想快些痊愈,只能靠自已。
接下来几日,老夫人和陈氏等人接连来翠竹苑看姜映晚,裴砚忱更是一步不离身,日日在卧房陪着,就连公务,都全让人搬到了卧房,一边陪着她,一边处理。
这次和很久之前,姜映晚刚得知双手父母是被皇子夺嫡的牵连无辜殒命从而一夜间病倒时一样,迷迷糊糊中,她依旧哭着喊什么。
只不过上次,她除了喊“爹娘”,还偶尔喊两声“时箐哥哥”。
而这次,她喊的每一声,全是姜祎夫妇,再无容时箐半个字,就连绝望的质问都没有。
……
姜映晚一连病了好几日,在腊月三十那天才堪堪好起来。
裴砚忱处理完府中事务来到翠竹苑,刚进卧房,就见睡着的姑娘已经醒来坐在床上。
他随手关上门,走进去。
坐在床边,往她额头上摸。
“可好些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姜映晚摇头,刚醒来嗓子有些干涩,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干。
“没事了,好多了。”
裴砚忱去倒了热茶,递到她手里看着她一口一口喝。
外面新年的喜庆气息零星钻进房中。
姜映晚抬头往窗外看了眼,喉咙有些痒,但被她忍住。
裴砚忱看过来时,她问:
“今日是年三十?”
裴砚忱重新坐过来,“嗯,到三十了,今日天不冷,院中也热闹,如果待会儿想出去转转,我带你去府中逛逛。”
裴砚忱等着她点头,但还未等到她的回应,得到消息的老夫人却是先一步来了翠竹苑,在房中陪着姜映晚说了很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