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见了个礼,说自己是温老夫人派来照料小姐和小小姐的。
温愫先是疑惑,没想到自己母亲竟会给自己送来个嬷嬷。
待得那嬷嬷走近时,意识到她昨夜在隔壁宅邸里,曾见过这嬷嬷。
原来是褚尧的人……
温愫抿了抿唇,没应话。
恰在此时,温愫婆母那处来了人,让温愫在院子正厅里那尊观音像前跪上一整日。
那尊观音像,原就是一年前,沈夫人让人摆上的送子观音。
婆母拿着求男嗣的由头,安排了人在温愫这处盯着。
由不得温愫不应。
温愫眼帘低垂,心想若是跪上一整日不许她起来,孩子饿了哭闹,可怎么是好。
只能忍着委屈,先去了内室,解开衣衫给孩子挤奶水。
她挤出几茶盏来,阖上盖子,好生搁在案几上,忍着疼交代小丫鬟,到了时辰就给女儿温上一碗。
那嬷嬷立在一旁,瞧见温愫疼得额上都是冷汗,心道这女人虽不贞不洁倒是个疼爱孩子的好娘亲。
这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曾是褚尧的保姆嬷嬷。
此次褚尧南下查案,原就带着伤,皇后特意派了嬷嬷来,沿途盯着褚尧养伤。
到如今褚尧伤好得差不多了,嬷嬷原准备打道回京,却被褚尧派来给温愫看孩子。
嬷嬷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出身,知晓温愫是有夫之妇却背地里和自己主子不清不楚,来时就对她抱着偏见,心道此女定是个攀附权贵的淫妇,才能蛊惑得自己主子行事这般荒唐。
可真瞧见温愫,却觉这女子,生得楚楚可怜,瞧着就似那暴雨后枝头的一株粉白玉兰,被疾风骤雨打得凋残,
让人委实生不出恶感。
温愫交代好孩子的事后,便到了观音像前跪着。
这一跪,就跪到日落西山,中间水米都是小丫鬟送到跟前跪着用的。
眼瞅着日头落尽,沈夫人派来盯着的人终于走了。
温愫拖着疼痛不已的腿,摇摇欲坠走向内室。
踏进房内时,却瞧见了个不速之客。
是褚尧。
他不知何时进了沈府内宅,此刻正大摇大摆倚坐在她榻上。
褚尧只说要她去他宅邸,故而温愫从未想过他会闯进她卧房。
外头的奴才来来往往,温愫都不知晓他是怎么闯进来的。
她怕被外头仆从察觉,慌忙阖上房门,背抵在门环上。
紧张的问:“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