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干的好事儿!”
谢大脚目睹这一幕,惊得花容失色,双手捂住嘴,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
李福手里还紧握着酒瓶子的残骸,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呆立当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死死盯着谢广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真下了这么重的手。
谢大脚慌慌张张跑到李福身边站定,右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谢广坤,眼里满是惊恐与担忧,声音颤抖。
“你、你看广坤这模样,可咋整啊!”
谢广坤抬手抹了一把脸上混杂的酒水、血水,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冲着李福嬉皮笑脸道。
“李福!
你可真行啊,敢动手打我?
我告诉你,医药费、误工费,你今儿个赔定了!
少一分都不行!”
此刻在谢大脚眼里,谢广坤那模样堪称可怖,满脸红黄之物,鲜血正顺着额头缓缓淌下,划过脸颊,滴落在湿透的衣服上,她心里直发怵,生怕谢广坤这一砸,给砸傻了。
李福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酒瓶子抡下去那瞬间,他就后悔不迭,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可势头已成,根本刹不住车。
眼下见谢广坤脑袋冒血,他愈发懊恼自责,额头冷汗直冒,和发烧的热汗混在一起。
谢广坤都这般岁数了,万一真砸出个好歹,后半辈子自己不得伺候他?
这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找个爹吗?
再一听谢广坤张口闭口要赔偿,他更是哭笑不得,心说哪有人刚挨了打,不着急去医院,先惦记着要钱的?
无奈之下,李福把谢大脚稳稳护在身后,双手像张开的羽翼,微微弓着身子,抬腿缓缓走到谢广坤面前。
他伸出手,那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轻轻在谢广坤脑门上摸了摸,像是试探伤势,又退后一步,竖起一根手指,在谢广坤眼前晃了晃,声音带着几分心虚与焦急,问道。
“广坤!
这是几?”
谢广坤听了李福那试探的话,眼珠子一翻,白眼几乎要翻到天灵盖去,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满脸的不耐烦。
随即猛地抬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打开李福还晃在眼前的手指头,那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子嫌弃劲儿。
他扯着嗓子嚷嚷道。
“李福!
少在这儿跟我兜圈子,要么给钱,要么我报警!
别扯这些臭氧层子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
连一都不认识?”
一边说,一边双手抱胸,身子挺得笔直,下巴高高扬起,眼神里透着股精明与笃定,仿佛吃定了李福。
见谢广坤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一”这个数字,李福原本揪紧的心,这才稍稍松了松,紧绷的肩膀也随之垮了下来,暗暗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谢大脚亦是如此,一直紧攥衣角的手松开了些许,眼眶里还噙着泪花,与李福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快速交汇、交流,像是在用眼神悄声商量着对策。
谢广坤可没那耐心等他们“眉目传情”,眉头拧成个死疙瘩,脚在地上不耐烦地跺了跺,提高音量催促道。
“我说李福!
你要是个爷们,就痛快点儿!
是赔钱还是让我报警!
你给我个痛快话!”
那口气冲得很,活脱脱像个讨债的债主,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似乎笃定李福不敢让他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