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音耷拉着眼皮子,瞧也未曾瞧秦实一眼,径自走过了他的身旁。
眼下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她已经不会再轻信这个府上任何一个人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见如音没有理会自己,秦实抿了抿唇,有些意外。
一夜之间,这个小丫头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了许多。
“随我来吧。”秦实顿了片刻,对她说道。
二人沿着西苑的小路走了没多久,秦实便带着她在一座阴沉沉的石室之前停了下来,随手摁下了一个机关,石室的两扇门就打了开来:“进去吧。”
如音独自一人迈步走了进去,秦实并未跟进来,而是在看着她进去之后,又合上了两扇门。
石室的甬道里冷得厉害,两旁的壁灯随着她走动扇起来的风儿忽明忽灭,忽沉忽浮,如因却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般,兀自往石室深处走去。
里头的构造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走出约莫百步,她就已是走到了终点。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大铁牢,三面是铁栏杆,一面是墙壁,此时此刻,铁牢的门是敞开着的,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败不堪的草席,而公子赋早就已经在里头等着她。
这样的场景让如音一时想起了当初在浮生阁里自绝筋脉时的景象。
她精神抖擞的抖了抖肩膀,颇有些大义凌然的迈步而进,随后跪下来给公子赋磕了个头:“爷。”
公子赋目不斜视的站在那儿,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脸色阴沉的转向她:“告诉本候,为何要逃?”
面对着公子赋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如音一时有些犯了难。
她冒着大雨逃离公子府的原因纵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李天宁,可是当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因为爷啊。
难道要让她实话实说的告诉爷,她之所以会逃走都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吗?
见如音抿着唇不说话,公子赋一时越发生气了,他面色决绝的凝视着她,冷如刀锋的问:“你可知道私自出逃是什么罪名?”
“知道。”如音淡然自若的点头,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擅逃者,死。”
“哦?这么看来,你不怕死?”公子赋唇边扬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本候再问你一次,为何要背叛本候!”
她与他是签了生死契约的,她这样光明正大的逃出关去,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和耐性!
公子赋的双眸登时染上了猩红的血丝,目光凶恶到仿佛能把她给活活撕裂。
如音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辩解,结局都只有一个,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死得更有尊严一些。
“好。很好。”公子赋自言自语似的颔首,“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么本候就成全你!”
说着,公子赋便摔门离开了铁牢,独留她一个人留在了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