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音猛地抬头,这才瞧见园外那抹近在咫尺的颀长身姿。
公子赋静静的玉立在翠绿的花架之下,身上自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去的淡淡光华。他精神抖擞,目光含怒的瞧着她,微微愠怒却并非是真的生气的开了口:“粗心大意,懒散怠工……你想让本候如何罚你?”
如音闻言,急忙远远的跪了下来:“音儿知错。”
好在爷未觉察到她的反常。只是眼下她连与爷对视的勇气也没有了。
“还不快过来?”公子赋挑了挑眉,转过了身子,就要朝寝殿的方向走去。
如音紧张的拍去了手上的灰尘,赶忙把剪子留给了王管事,这就快步跟上了公子赋的步伐。
一路之上,她都走得特别的小心谨慎,心中揣摩着爷这个时辰叫她过去是有什么事。
自那日陌浮柔这件事之后,爷拢共唤过她两回,头一回是叮嘱她日后晚膳要再添一个汤,第二回便是叫她闲暇之余要与王管事一同平摊府中的琐事。
一想到当日在寝殿爷对着陌浮柔所说的那些霸气凌然的话,如音的心跳便又不听使唤的快了起来。
说来也怪,听这陌浮柔那凄厉的哭喊声,她竟丝毫也没有觉得爷的手段残忍,许是因为她见惯了陌府上的那些纷争,知晓这一切都是陌家在自作自受,只是可惜了那位陌浮笙公子,他倒能算得上是个好人,不过是投错了胎罢了。
如音出神的想着,全然没有觉察到前方的公子赋突然停下了脚步。
一不留神之间,她便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堵厚实的肉墙。
她讷讷的捂住额头,便只见公子赋负着手站在了她的面前,嘴边还扬起了一丝兴致盎然的笑意:“你这丫头,近日来总是魂不附体的……该不会是……”
公子赋说着,蓦地往前靠近了一步,那邪魅的笑意便更浓了一些:“该不会……是想哪个野男人了吧?”
他的嗓音喑哑而低沉,说话的时候,还有淡淡的热气呼在她的脸上,如音一下子越发的迷乱,脸上又红又烫,仿佛是身处在火窖之中。
野男人……
那个野男人,可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一想到爷竟是称自己为野男人,如音一时没忍住,不小心笑出了声儿。
她笑起来颇是清甜可爱,公子赋看得愣了,竟忘了发恼了,好半晌才问:“你笑什么?”
“音儿知错。”如音微微低头,竭力维持着镇定的语气,“音儿只是想起了前几日在《笑林》上看见的一则故事,故此忍不住发笑。”
“哼,你这丫头,倒有些长进,如今都能独自阅览《笑林》了。”公子赋听罢,不知为何,心情轻松了不少。许如音这个丫头刚来府上的时候,勉强是能认几个字的,只是还没有通篇阅览的能力,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过是跟在自己身旁端茶倒水时学到了几个字,不曾想短短的几个月间,她都能自个儿看懂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