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笑起来的时候,嗓音却是有些发颤。
“为什么,你就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呢?“
沈霁临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就那么直愣愣抵在她面前。
周遭埋伏的郑国军队已是心悬在嗓子眼。
“裴小将军,怎么办?”
裴景承的目光也紧锁在郑晚瑶身上。
他隐忍着身上的杀意,当即便试图弯弓搭箭,去射沈霁临的手臂。
而郑晚瑶却相当冷静,甚至一只手背在后面朝他们下令。
那意思是,不得轻举妄动。
裴景承:“……都收手。”
裴景承恨不能立时将沈霁临千刀万剐。
而此时的郑晚瑶低头瞥了眼匕首,上头镶金错宝,灿烂闪耀。
当初武王尚在时,有西域进攻的礼物,削铁如泥,百年不锈。后来,她随手赐给金吾卫中一名叫“寒月”的金吾卫,嘉奖他护主有功。
他的死,果然跟沈霁临脱不了干系。
将万千心绪掩下,郑晚瑶冷冷开口,似有几分不解。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阿姐,你听不懂也没关系。”
沈霁临的口吻阴恻而缠绵,目光落在她眼瞳上,犹如毒蛇缠绕猎物。
“方才说是帮我上药,却给我下了麻风草,其实你已知道我恢复记忆,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可惜你千算万算,却并没有算到麻风草对我不顶用。”
母妃尚在时,他还是燕国名正言顺的皇子。宫里的波谲云诡一日未歇,嫔妃们不满足于彼此相互争斗,便有人把毒手伸到了他这里。
他早就尝过一次麻风草的苦头,着实厉害。
可这东西有个缺点,用过一次,第二次便会耐药,效果大不如前,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
但那个感觉他再清楚不过,酥麻的,像虫蚁啃噬着四肢的经络血脉,顷刻夺走所有的劲力。
除了那股奇异的麻痹感外,还有些微的疼痛蔓延至心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郑晚瑶对他生了几分不忍。
哪怕只存在了片刻,也足以叫他揣摩很久。
可惜连这丁点的恻隐之心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