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痛失亲人。
还不能说,不能怨。
因他真的有罪,皇帝亲自定的死罪。
吴箐难受死了。
她也知道这其实不关殷莳什么事。殷莳都从沈家和离出来三年多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她还是沈跻云的妻子,沈家的少夫人,这些官场上的事也由不得她说话插手的。
吴箐就是想找个地方哭一哭,憋的太难受了。
殷莳理解,但无法安慰。
这种根本无法安慰。
只能安静任她哭,把情绪发泄出来。
待离开的时候,吴箐眼睛红红,还给她道歉。
“没事。”殷莳说。
吴箐又落了眼泪。
她道:“我最难受的是什么。我二叔死了,宇极在赞叹沈跻云。”
赞叹,遗憾不是自己。
羡慕,恨不得以身相代,也大干一场,惊天动地,轰轰烈烈,青史留名。
“不过,沈跻云活该。”她说。
殷莳抬起眼。
吴箐说:“大家都恨死他了。人人避之如鬼。”
官场叛徒。
“他活该。”
违背了官场的潜规则,不和光同尘,打破了现有的局面的人,势必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殷莳知道,当沈缇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他一定明白的。
他仍然选择这么做。
所以皇帝赞叹,沈跻云还是那个沈跻云。
殷莳想了两天,去了沈家。
这时候已经是六月。
殷莳问沈夫人:“姑姑,最近可有跻云的信吗?”
除了一年两套头面风雨无阻,沈缇真的遵守了与殷莳的约定,不打扰她,连一封信都没有。
但沈缇的家书是可以跟着奏折一起走官驿的,路上不出问题的话,十日可达。
殷莳来过这么多次,从来没问过沈缇的信。
沈夫人惊疑不定:“你怎么忽然……”
殷莳只看着她。
沈夫人懂了,叹气:“你知道了呀。”
殷莳道:“吴姐姐的二叔判了斩刑。”
沈夫人如何不知道呢,她和江家、吴家都熟识的。
如今,江家无事,吴家根本不敢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