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抱着被子把脸贴上去,恨不得亲一口。
沈缇则凝神听平陌说话:“大人说,让翰林们有心理准备,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放出来。”
沈缇早有心理准备,他道:“与我说说家里的情况。”
平陌便把从初二那日至今的事都讲了。
听闻沈大人不在的时候,沈夫人和殷莳应对得当,沈缇长长吁了口气。
平陌又说:“小公子,大人赐名一个当字。”
“沈当。”沈缇重复了一遍,“沈当。”
他的儿子。
他问:“少夫人高兴吗?”
江辰和平陌都顿了顿。
妾室抢先生出了庶长子啊,你问妻子高兴不高兴?
这是正常男人能问的出来的问题?
平陌这么机灵的人都磕巴了一下:“挺、应该挺高兴的……吧?”
他哪知道呢?他又不能随便进内院去见少夫人。
沈缇嘴角露出了笑意:“她一定很高兴。”
他实在很知道殷莳。他有了儿子,父母便不会催逼殷莳生孩子,至少不会催得很紧。
她一定在偷着乐。
这一刻,江辰和平陌都觉得,沈缇莫非是坐牢坐傻了。
平陌从牢里出来,程远问:“翰林怎么样?”
平陌道:“看着还好。”
程远道:“我已经和马校尉商量好了,他保证翰林那里不断热水和炭。”
只是这种地方保证取暖就行,就别想着烧什么无烟的银丝炭了。
没能送进去的那些东西也不用带回去,都送给马校尉了。
二人在宵禁之前赶回去。
府里三个主人都在等着呢。直接领进内院汇报。
“翰林看着还好,人还精神。就是胡子几天没刮了,有些潦草。”平陌汇报,“听闻有了小公子,很高兴。”
“嘱咐大人、夫人和少夫人万要保重身体。”
“翰林说,他和江三郎心里有数,诸位大人都能慨然淡定,他们两个人更年轻,吃些苦不怕什么的,不过人生修炼。请夫人和少夫人把心放下来,不要为这个伤心神。”
沈夫人哽咽:“这孩子。”
但如今形势就是这样,谁也没办法。
比起那些挂了白幡的人家,好歹她家的男人都还全须全尾的。
二月初九是吉日,宁王登基,改元天应,这一年便是天应元年。
宣告国丧三个月,禁饮乐嫁娶。
此时离老皇帝嗑药把自己嗑没了才七天。可以说非常迅速平滑。
但京城的米价小幅地上涨了。
邱先生从白衣一跃而成为参知政事。在别人眼里,是凭着从龙之功一步登天了。
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是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