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大夫走了,绿烟告诉殷莳:“大夫和姨娘是旧识。”
殷莳:“咦?”
绿烟便把在冯洛仪那里听到的学给了殷莳。
殷莳问:“她姐姐是怎么回事?”
绿烟荷心都道:“奴婢不知。”
这些事,主人也不会来告诉内宅奴婢。
殷莳沉默良久。
薛大夫离开璟荣院又去了沈夫人那里。
沈夫人是家长,自然要跟沈夫人汇报一声:“少夫人身子十分康健。冯姨娘气血不足,得温养。”
说的还含蓄了,实际上冯洛仪气血双亏,倦怠乏力,怔忡少寐,食少纳呆……这些都占全了。
薛大夫道:“已开了方子,交给少夫人了。”
沈夫人叹气:“你见到她了,可还记得她?”
薛大夫道:“没想到她在这里。府上厚道。冯夫人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沈夫人释然:“我与她这点交情,也算对得住她了。”
又道:“她在这里的事,还请不要宣扬。”
薛大夫却道:“夫人放下心来。无人在意她的。”
沈夫人叹道:“也是。”
冯洛仪不过那些坏事了的人家中的众多女眷中的一个。谁会在意她呢。
这两年沈夫人去别人府上赴宴,也在奴婢、家伎中见过眼熟的女子。有些男人十分恶劣,最爱淫政敌妻女。那些被藏在后宅男人房中的,或者悄无声息死去的,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
待沈缇放班回来,殷莳把薛大夫开的方子拿给他过目。
时人讲究养生,读书人多多少少都会稍稍涉猎医道,方子基本是能看得懂的。
沈缇皱眉看了片刻,从方子上看,冯洛仪的情况比他预期的要严重。因为这个方子已经超过了“温补”的范畴了。
他还给绿烟:“让长川给平陌。”
他今日不像平时那样没话也要找话跟殷莳说。
默默喝了两口茶,问:“我今天留下行吗?”
殷莳说:“行。”
她同意,沈缇放松了些,向后靠在引枕上。
殷莳给他剥着干果,问她:“小冯的姐姐是怎么回事?”
她把从绿烟那里听来的话又转述给了沈缇。
沈缇冷哼一声。
“徐高鹏,刑部清吏司主事。我前两日还在路上遇到了他。”沈缇道,“他还过来跟我打招呼。”
殷莳凝目:“你没有对他说不好的话吧?”
沈缇把干果含进嘴巴里,浸润软,用舌头剥离果肉,斜乜着殷莳,缓缓说:“……又当我是小孩子是吧?”
殷莳嗔他:“瞎说。”
沈缇哼了一声:“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入官场之前,父亲就反复与我强调了百八十遍了。”
殷莳赞道:“父亲为官多年,他说的话最稳妥的,我们听就是了。”
沈缇道:“我不会去主动搭理他,但他想借父亲的力,休想。父亲也十分厌恶他。”
殷莳问:“他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