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谢禹森无奈笑道:“二舅舅这么一说,森儿倒是想起来了,江丞相家的长女幼时入宫,森儿倒是见过,五官确实和今日这女大夫有几分相似。不过大了倒了未曾见过。二舅舅是怀疑这柳煦便是江大小姐离家出走后用的化名?”
荣王爷略作思索:“难说!江家长女自小被培养得与京城好些官家女一样无趣木讷,两年前却像换了个人似的性情大变,当街大骂嫡兄,离家出走,被捉回去又想办法偷偷溜走,哈哈哈……”
荣王爷笑了:“这柳姑娘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举止优雅却不似京城嬷嬷们教出来的那般刻板做作,虽然大胆却又不像性情大变后的江家长女那般冲动易怒,若是江家长女,要赏赐定然是银票细软这样容易带着继续跑路的东西,然而这柳大夫却要了半匹山还想建房,不像随时躲避追捕需要银两跑路的。且辛雷刚去打听过,这柳大夫几个月前曾救了这家酒楼的女主人,那时江家长女还被锁在京城丞相府。”
“既然二人同时出现,便不是同一人,二舅舅为何觉得难说?”
“就算不是同一人,她二人长得一模一样,你能相信是巧合?你相信她真有什么内伤?分明就是借口,不敢跟本王去启州!为什么不敢?不是她心里有鬼才怪!”荣王爷斜睨了谢禹森一眼,“本王看着你长大的,你别在本王面前藏拙。虽然你爹和那江立狼狈为奸,但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二舅舅还没老糊涂,分得清楚!”
“森儿受教了。”谢禹森笑得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那二舅舅是想将错就错,把这柳姑娘当成江大小姐送回京去?”
“这柳家丫头怎么说也救了本王,本王怎能恩将仇报?”荣王爷有些遗憾,不过很快便笑了,“不过待老夫回程之时,请她去京城做做客也未尝不可。说起来,那江家长女这次跑了有两个月了吧,还没被找到……一想到江立那老匹夫拉长的臭脸,本王就觉得那江家长女可爱极了!若不是荣王府无适婚男子,本王定要去江家提亲,气死那老匹夫!”
谢禹森笑眯眯地提醒道:“二舅舅,听说您比江丞相年长十岁有余……”
江丞相若是老匹夫,他又是什么?
荣王爷笑容收敛起来:“你还是小时候更讨喜!去办你的事儿吧,我休息一会儿。”
谢禹森笑容依旧:“二舅舅,您有心疾,凡事想开点,别轻易动怒。如果信得过森儿,不如让森儿陪秦侍郎等人走一趟启州,您便留在此地安心养病。”
荣王爷皱眉沉思了片刻,也不赶人了:“此去启州本就因秋汛水患,此地倒罢了,河水水位并未大幅上涨,但若从水路走,最多到并州便得改走陆路,途经幽州再至启州,陆路耽搁的时间可不少,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二舅舅不必多虑,森儿此番并无要事在身。”
“这样也好,免得本王这身体耽误治水事宜,那你便随秦清渠跑一趟吧。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秦清渠出了事,本王可唯你是问!”
“二舅舅大可放心!”
这厢甥舅二人达成了共识,那厢柳煦正与李大夫道谢,李大夫心情极好:“知道老夫好吧,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当我徒弟?”
“去去去,一边儿去!”万大夫不满地推李大夫。
“其实……万大夫,我今天来镇上找您就是来向您请罪的。”柳煦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你给他请什么罪?”李大夫眼中除了好奇,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和肖七坠崖后,我在崖底又拜了个师父。”
“什么师父?”万大夫有些没反应过来,“学医的?”
“嗯。”
“什么?”万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什么人这么无理,强迫你拜师?”
万大夫对柳煦还是很了解的,一开始他就说了不介意她另拜师,但柳煦定会给他先说,这先斩后奏的做法,显然柳煦也是被迫的了。
“那崖下还住了人?还是大夫?”李大夫也不看笑话了,与万大夫一道同仇敌忾,“是大夫前段时间石头镇十里八乡水痘暴发的时候怎么不出来?抢徒弟的时候就跑出来了?柳丫头,你说,是什么人这么无耻?我和老万一起去指着鼻子骂他个不要脸的!”
万大夫没怪她,她倒是不意外,但她没想到这二人对于药婆强迫她拜师一事那么激动,倒是有心给药婆解释一下。
“其实她也就是脾气古怪了点儿,人没什么恶意,肖七的腿也是她在治……”
“诶,你这丫头就是太年轻容易被人骗!”李大夫看不过去了,“真没恶意他可以等你问过老万之后再拜师呀!哪里急了那一时?再说这石头镇大夫本来就稀缺,他既然会医术,为何不出来治病救人?”
“就是!若他有真本事,我巴不得你多学点,怕就是没什么本事才骗得你团团转。”见柳煦张嘴要替对方说话,万大夫手一摆,“你别给我扯什么隐世高人之类的话,行医者,若不为救人,再高的医术拿来又有何用?定然只是懂些皮毛,可别把你带歪了。不行!你带我去会会他!”
“诶,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骂他,柳丫头,你说说看那无耻之人是谁?是不是我和老万认识的?”
“药婆毒叟你们听说过吗?”柳煦不是很确定。
“当然!”万大夫、李大夫异口同声。
见柳煦只是看着他们点点头,这二人又异口同声:“竟然有人冒充药婆毒叟?”
柳煦摸了摸鼻子:“他们应该不是冒充的。”
李大夫冷嗤一声:“你还是太年轻,天真!”
万大夫突然眉头一皱,有些不确定:“前几年确实有人来石头镇找药婆毒叟,不会真是他们贤伉俪就一直隐居在十万大山断崖下吧?絮儿,你仔细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不是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