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便想通:的确该好好听一听余老先生的话。
他抬手抚了抚她额前的发,笑道:“怎会为难我?”
“他要为难你理由可是太多了,那封信……”
“信不是已经收了么,他何必还要恼呢?”他一垂眸,看眼前人双颊微红,知她挂心此事,又思及白日她原本要替他回绝,问道,“你为此事不悦?”
她的确不悦,这话原本该说,可信已收,此时却不能了。
她转过身,悲凉摇头:“没有啊,我该高兴。”
那面上没有半点高兴之情,岳澜见她嘴硬,心中有些许欣喜,也有些苦涩。
他在她身后戏道:“那正好,等我们回去了,就把嫣儿接过来。”
她攥着衣襟:“师祖不是说可以过几年再去吗?”
“现在去与过几年再去,也没什么区别。”
她深吸一口气:“的确没有区别。”
“对呀。”
“但你还是等几年再去吧。”她忽而回头。
“什么?”
“因为我想再留你几年。”她对着他道。
岳澜怔了一怔,笑看她:“留几年又有何有?”
她又垂了眸:“是啊,又有何用?”
“你要留,就该留一辈子。”岳澜温声回。
她的手一颤,该留的时候,来不及开口。
“而今已晚,如何能留?”她匆匆回了一句,拉了被褥侧身躺下,闭上眼睛想要屏蔽这烦心的纷扰。
岳澜拉了另一半被褥,依旧躺在她身边,看着房梁上摇晃的草须,掏出信封把玩:“我可以赖账啊。”
半晌后,听她道:“你能赖账,我却不能跟晚辈抢人。”
他神色微变,叹道:“怎就不能了?”
身边人却不再回应,长夜又归于沉寂。
天初亮,他们踏上归途,村子还在沉睡中,偶有鸡鸣犬吠,是此时这村子唯一的动静。
这里的确是个祥和的村落,自娱自乐的村民,悠然自得的生活,总叫外人向往,想着法的往里进,可世上总有些事情容易矫枉过正,他们走出村子,没有失落之感,只有庆幸。
庆幸他们的生活没有只能叫人孤芳自赏的高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