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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子嗣下（第1页）

前脚范氏刚过来说起沈清雯打算求两位嫂子帮忙的事儿，第二日小柳氏就带着沈清雯不请自来了。沈清梧白日都在都督府那边忙活自然不在，而小柳氏就只能拉着郭嬅语絮叨了。

被迫跟过来的范氏在国公府的时候，就已经被婆母给念叨了一遍，如今在小沈府这边又听着小柳氏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而且比较尴尬的是，小柳氏是沈清辉生母，是自己嫡亲的婆婆，用婆母的身份来压自己自然没关系。

可是人家沈清梧是国公爷发妻所生，这么多年连声母亲都没对着小柳氏叫过，郭嬅语也从来没把小柳氏当正经婆母看待过，小柳氏在这儿摆出来一付婆母的架势苦口婆心，郭嬅语会搭理她才怪。

不过令小柳氏惊喜的是，郭嬅语这次很爽快的同意了小柳氏的想法，言称自己跟永平世子妃关系甚好，有机会定然会替自己的小姑子说说话的。

“说来他们府上的规矩也忒恼人了些，这小夫妻开怀晚的也不是没有，有那晚的都是四五年才要上孩子的。你看你二弟妹的娘，不也是成婚之后五年才开的怀嘛。”

一听小柳氏这话，范氏恨不得坐在后面白眼上天。这怎么又扯上自家了？要知道她爹当初也跟公爹一样常年在外征战，母亲作为长媳是要在家伺候公婆的，所以才导致夫妻聚少离多，有孩子自然也晚一点。

可是这沈清雯的夫婿可不是这样的，整日里也每个正经差事，每天都是玩的花天酒地，他没孩子是作死，如何能跟自己的父亲作比较呢！

郭嬅语只做不觉，轻轻笑着跟小柳氏再三保证，她一定把这事放在心上的。饶是这样，小柳氏还拉着郭嬅语的手又絮叨了一会儿，这才好不容易告辞离开。

“你这位继婆母当真有趣，子澈缘何父子多年不和，又为何早年就离家远走甘心侍候皇姐？这些事这么多年早有人看明白了，偏生她自己看不明白，一有事情还是会来找你们。”小柳氏母女离开后，舒元枫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说了这么久，我在里间都要睡着了。”

郭嬅语看着她捧着略略隆起的小腹坐在自己对面，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人家一片慈母心肠，我又怎好说别的？反正以前在娘家也没少听人念叨，我都习惯了。倒是你，听说你娘家父亲前两日带着你继母上门求见，你见了父亲没见继母？”

“这可不是我决定的，是明裕发话了，说是府里最近有些人手脚不老实弄得我心情不好，查来查去似乎都是以前伺候我那个妹妹的人。所以以后舒府来人，只准我见我爹，不准见我那个继母。”

郭嬅语眉头一挑，“这可就是摆明了怀疑你继母了，你父亲若是聪明人，回去就该好管管你那位继母，至少别总在外面乱说你不孝顺，上次我还听她说你小时候偷穿旁人的衣服呢！”

舒元枫冷哼，脸色暗沉了下来，“总算我爹还不傻，回去就把继母给臭骂了一顿，让府里另外的姨娘开始管家，也不让她出去乱跑了。不过依我看，过不了半年，她哭哭啼啼的闹一场，我爹就该心软了。”

“等你日后成了皇后，母家是这个样子，总归有些不像话。”

舒元枫轻轻抬起了头，“其实有这样的娘家，也不算是坏处。”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我和明裕现在靠的是夫妻的情分，等到他做上那个位置，只怕我们的心都会变。这会儿我没有娘家扶持仍旧拼尽全力去帮他，他以后会感念我。可若是我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他日后定然会忌惮我的。”

郭嬅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自从那年舒元枫生下皇长孙后，仿佛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太子、赵王、吴王也前前后后的有了嫡子或者庶子。而且太子妃年初也有了身孕，虽然未知男女，但只要生下的是皇子，那太子的地位就会再稳一分。

“赵王那边，太子折腾的怎么样了？”郭嬅语不愿再引舒元枫说起不快的事情，不声不响的转移了话题，“上次清梧跟我说，手伸进去了？”

舒元枫自然也不欲太过纠缠，话题也就转移到了太子和赵王的身上，“赵王府看起来外松内紧，太子的手只伸进去了一点点就动不了，还差点被赵王抓住。不过太子那边，至少能知道，赵王府里有个异族的女人。”

“不会这一步，还是梁王动手了吧？”见舒元枫点头，郭嬅语笑了一声，“你们夫妻俩说实话也是真人不露相，梁王自从去年征战归来就一直沉默寡言的，众人都快忘了这个新封的梁王了，但又有谁知道，你们两口子的手都伸得够远了。”

“明裕没有强势的母家，也没有陛下的偏宠，也就只能是自己想办法了。我们俩若是再不低调些，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通过我跟永平王府交好，再拉拢上八王爷这边，这事妥当吗？”郭嬅语的面容渐渐严肃起来。

原本她跟永平世子妃的关系也不过尔尔，但是近来沈清梧却提起苻明裕和八王最近关系甚好，兄弟俩走的也挺近，似乎是苻明裕起了拉拢八王爷的心思。

“八王想要争位，其实难度要比明裕还大。六月里陛下恩准他和诸位皇子一道听政，他好容易想在朝政上多说两句，却连番被陛下斥责，说他没有大局之念，更没有脑子！让他着实消沉了一阵子，这才跟明裕走的近了。”

“八王的外家有银子，若是能拉拢过来的确是件好事。军队有了，钱也有了，下一步就是人了。你最近跟公主的关系如何？”

一说到跟苻明善的关系，舒元枫嘴角边笑意更盛，“想来妯娌们也都想明白了皇姐的重要之处，最近我去给皇姐请安的时候竟是次次都没落空过。每次去府里都有人陪着，听说五嫂更是恨不得就住那儿了。你也知道赵王是从小跟皇姐一起长大的，借着这个没少跟皇姐套近乎。”

说起一起长大，郭嬅语眉头微皱，“我记得公主当年之所以嫁给驸马都尉，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是因为公主喜欢的人不得皇后的欢心？”

“母后在中宫坐了太久，又养了公主太久，估计真的把公主当成她的亲生女儿了。可就算是亲生女，也不能拿人家的婚姻大事开玩笑。”一提到皇后，舒元枫的表情冷硬了起来，“十年前出征殉国的游击将军柳勃你可听过说？那可是跟皇姐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只可惜，皇后的侄女也看中了他。”

许是窥见郭嬅语有惊讶的表情，舒元枫顿了顿才说道，“算起来柳勃还是你们家夫君的表哥，本来还是柳氏一族重新振兴的希望。结果母后也不知处于何种目的，说动父皇前脚将柳勃派出去作战，后脚就给公主赐婚了。只是没想到，柳勃就再也没回来过。”

事到如今郭嬅语总算是弄清楚皇后与苻明善之间的矛盾，可是从舒元枫的话头里她又听出了几分别的意思，“清梧是不是跟柳勃有样貌相似之处？”

舒元枫不意郭嬅语会有这个想法，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说道，“我似乎听明裕说过一嘴，子澈和他那位表哥，的确是有三四分相似之处。”

三四分相似，想来那便是有五六分乃至七八分相似之处了，这些年苻明善对沈清梧的百般优待以及容忍，终于是有了一个明确的解答。

“你问起这事，可是还对子澈昔日的身份有无法介怀之处？”

郭嬅语摇摇头，“我以前只是不太明白，子澈待公主并没有任何面首该有的样子，为何公主还是处处待他好，如今也总算是有了答案。”沈清梧不是个蠢人，他只是选择了一条外人看起来不太理解，但实际上却极为有效的方式来完成了他建功立业的打算。

而此时，苻明善正坐在建章宫里，看着面前的奏折有些气恼的跟乾德帝发着脾气，“这些御史平日里是都没事做了吗？皇兄他们的子嗣不去管，倒是管上我一个公主的子嗣了！”

“你的兄长们现在都有了子嗣，自然你的子嗣就变成了头等大事了。”乾德帝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总是格外的有耐心，“毕竟你的驸马都尉是北海国的太子，你的孩子将是北海国未来的继承人。”

苻明善轻哼一声，“父皇，您还是省省吧！他在咱们大楚生活了不下二十年了却迟迟未曾回去即位，您当明善不懂这个道理吗？北海国迟早有一天会被吞了，为了不生孩子出来受苦，我还是算了吧！”说到底她就是不想给那个人生孩子。

“胡闹！你若是能生下继承人，朕还真没准就不搭理他们了，就把北海国送你做封地了。”乾德帝虽然有斥责之意，但是语气尚算和蔼，“说起来若是有朝一日北海国被吞了，岂不是你的过错？”

“送封地有什么的，有本事把沈清梧送给我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