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全等人大为惊奇,纷纷跟出来看稀罕。
此时天色黑透,庄内路旁道口已提前挂上为过年准备的红灯笼。
庄子正中那颗硕大银杏树旁的戏台上,已坐了一群老汉,有人拉二弦、有人敲锣、有人打叉。
来迟了的刘老爹,被一群老汉好一阵抱怨。
“今日家中有客,对不住,对不住。”
刘老爹边解释边道歉,随后麻利的爬上舞台,咿咿呀呀和着伴奏唱了起来。
“四两哥,大叔这是作甚?”秦大川一脸迷茫。
刘四两笑呵呵道:“这帮叔伯整日在家闲着无事可做,又都爱听戏,便自己组了戏社,每晚都要玩耍一阵。”
无事可做?唱曲组社?这是农人的生活么?
这般自在,比地主老爷还惬意!
不远处,一帮孩童围着灯火在玩捉迷藏。
再远些,一群大婶系着腰鼓、抹着红脸蛋,叽叽喳喳扭着秧歌。
还有些年轻人,在练舞狮。
据说,这都是为大年三十鹭留圩春晚排练的节目。
江树全一众汉子前后左右环视,恍惚中,只觉不似在人间。
是夜。
众人留宿刚建成不久的十字坡四海客栈,多人彻夜未眠。
以前麻木惯了的大脑,开始思索,给寇世忠这等人卖命是否值得。
当夜,蔡州城内的陈初同样没睡好。
亥时末。
毛蛋忽然找到书院街蔡婳宅子,让茹儿赶紧通报都统‘军中有事’。
一听是军中之事,茹儿不敢耽误,跑进后宅。
刚跑到卧房外,便听蔡婳忽高忽低的吟唱。
“。”
茹儿稍稍迟疑,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房门。
屋内登时一静。
随后传出了蔡婳羞恼呵斥,“要死呀!不知晓正在忙么!”
茹儿赶忙隔门低声道:“前头毛蛋来报,说军中有事,请大人速去。”
片刻后,房门打开,陈初边系绦带边急匆匆往前院去了。
茹儿没忍住勾头往内看了一眼,却见蔡婳裹着被子可怜巴巴坐在床角,那双媚目依旧残留几分春意,但更多的却是戛然而止引起的恼怒。
前院,陈初接了毛蛋递来的缰绳,问道:“发生了何事?”
“呃方才,吴奎吴虞侯在百花巷丽春院外和锦衣所的徐志远等人发生了冲突,动手打了起来”
“奶奶滴!没一个省心的!”
半途而废的陈初一肚子火,翻身上马往百花巷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