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几个侍从立刻连滚带爬到门口,朝来人跪下。
苏芷余光扫去,只见赫连辰苍走了进来,金带锦袍,俊朗如同一块美玉。
……
皇城门下。
赫连明睿突然勒马停住,在驰道上来回慢走。
白昭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殿下脸色阴沉,又不敢上前问,只好在一旁候着。
旁边经过几个大臣车驾,有人正想喝斥别拦路,探头一看,见马背上的人是太子,立刻笑吟吟下来请安。赫连明睿并不理会,好似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无法自拔。
等了半天,白昭实在着急,策马上前问,“殿下,为何不走了?”
皇上现在昏迷不醒,必须立刻赶到皇上身边。否则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太子又不在现场,恐怕被太后和皇后改了遗诏……后果不堪设想。
听白昭叫他,赫连明睿这才回过神来,冷冷道,“我们被楚王摆了一道。”
白昭愣了愣,寻思片刻恍然大悟。
皇上,压根没事!
要是真有了事,楚王府的差役肯定会悄悄告诉楚王,而不是当着殿下的面说“皇上突然昏迷”。
毕竟,若殿下蒙在鼓里没有行动,而楚王提前赶到皇上身边,这对楚王是最有利的。
当着殿下说,目的无非是把殿下从王府骗走……
“殿下,楚王的人假传皇上出事,其心可诛,要不臣找人参他一本?”白昭一股子恼火,却也纳闷:殿下心思一向缜密,怎么竟被这拙劣的谎话给骗了?
“弄不倒他,没意义。”赫连明睿抬头望着云。良久,勾了勾唇,语气带着些自嘲,“白昭,本宫这几天,是不是很失态?”
岂止是失态,简直魂不守舍,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了。白昭心里叹气,诚恳道,“殿下为了司玺的事情,有些操心过度。”
见人不语,白昭索性直抒胸臆,“司玺救了殿下,但殿下不应为此让她成为软肋。楚王说不定会用她威胁殿下。”
他对苏芷有些愧疚。但比起殿下的大事,苏芷算不了什么。
若要她牺牲才能成全殿下,他二话不说就会杀掉她。
当下最保险的办法,要么把人救出来,要么把她杀死,以免她被楚王利用。
白昭踌躇片刻,又低声道,“楚王府戒备森严,高手众多,以臣的能力,不能把司玺救出来。但……”
他没说下去。他相信殿下懂他的意思。
救出个大活人不容易,但杀人就简单得多。
赫连明睿挑眉看他,神色冰冷。
“你觉得,本宫将她用作弃子?”
“臣不敢妄言。一切全凭殿下决断。”白昭垂首。
他敏锐地捕捉到殿下眼中那一丝犹豫。
殿下从未因女人而犹豫过。在宫闱的腥风血雨中生存多年,白昭懂得,犹豫就意味着死亡。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因为迷恋一个女子,而将多年的苦心经营抛弃,甚至失去性命。他恳切道,“大敌当前,臣以为殿下应当有所取舍。
“若本宫舍不掉,当如何?”赫连明睿眸色暗沉,定定看着白昭。
回来的路上,他思绪一刻都没离开过她。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知何时已经比许多事情重了。
这改变让他不安。
昨天夜里,他梦见她在他怀中,头发上有淡淡的香味。
他想起她不顾一切去找他,明亮的眼睛像是在对他说某个不离不弃的誓言。她纤瘦的身躯将他背上岸,为他去面对左相的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