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孟寻傻了眼:“这难道是……王瑾玉?”
那曾红袍加身,金鞍鬃马的状元郎?
可他连话也不会说啊!
不消细思,也知他这些年的处境,便是外人,亦无端叫人心疼。
更遑论那将他当亲人的人了。
他静看两人相拥,任来往路人投来异样眼光。
直到骆长清腹中些许不适,方松开了他,二人扶她进屋坐下,孟寻忧心道:“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我已看过大夫,没有不舒服,只是有孕了。”她答。
孟寻的脚步飒然定住,怔怔回头看她。
过了一会儿,他又往外跑去。
“我说了不用请大夫啊……”
“不请大夫,我去找大师哥。”
“不着急,等他回来……”
“那不行,我已知道此事,却不告诉他,他会揍我的。”
果不其然,岳澜一听,立即欣喜往回赶。
两人回时,王瑾玉在洗漱。
亲人回归,又有新生命将降临,这是喜上加喜的事情。
可离别的时间太长,那喜悦中总难免掺杂着悲切。
再想及,若是将来孩子也与他一样,离家一别数年,那她又该如何再捱过去?
岳澜攥着她的手,俯身劝她:“这就像咱们的纸鸢,不管飞多高多远,都有一线相牵,他们不会忘记自己的故里,顺着这条线,离去的人,有一天,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这里不算是他们的故里,也不是王瑾玉的故里,可有亲人在的地方,就是家乡,王瑾玉知晓自己不是骆长清的弟弟,可当年何小飞寻到他的时候,曾说过,她一直在等他。
他便决定来与她见上一面。
待他一番洗漱整理出来之后,孟寻抬眼看去,终叹服,或许,比起小风,这人更担得起“风华”二字吧。
他又有些心伤,微叹了口气。
他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奈何王瑾玉说不出来。
他只能在纸上写:“刑满后为照看一位朋友,没有出来。”
“什么朋友竟叫你甘愿再多受八年苦?”
他执笔:“生死之交,莫说八年,一生亦无悔。”
“那这个朋友现在出来了么?”
他的手顿了一下:“没有,他死了。”
几人一怔。
那个曾经在何小飞面前替他打抱不平的小哥,他最终没能挺过获得自由身的时候。
皇上其实许王瑾玉刑满后可回京师官复原职,但他宁愿多耗八年照顾挚友,而后,来寻骆长清的家,也不愿再入朝堂。
半晌后,骆长清又问:“你当年真的是贪赃枉法,还是有人诬陷,你的舌头是谁下令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