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澜怔了一怔。
她向他笑:“不管什么事情,一定都有解决办法的。”
岳澜反手攥着她,轻声一叹:“你说的对。”
一直道自己看淡了血脉之情,然而当听说了亲人有恙,还是止不住,也掩藏不住关切之心。
到底不是冷血之人。
只是不知那陈二大爷肯不肯,他只恨自己不会医术,事情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陈二大爷性子怪,一被请来长清斋,就嗤笑道:“太妃那病你当太医署的人真看不出来问题吗,只是治不好而已,他们估摸着不想被问责。”
“治不好?”岳澜慌了。
“治不好,也死不了。”二大爷道,“这就是长期坐姿睡姿不良引起的,膏药啊针灸啊都只能缓解一时疼痛。”
“那……您可有什么办法?”
二大爷一皱眉:“要我去,我也只能给她贴膏药上针灸,这个病断不了根的,也就太妃身子娇贵,民间有这症状的人多了去了,大多人都没当回事,话说回来,太医署这帮人倒是会推脱,什么寻访民间高人,我才不敢接呢,一时好了,过一阵子再痛,岂不是要被当做江湖骗子?”
岳澜道:“那有延缓疼痛复发的法子吗,若是能叫她多管上一阵子,也行啊。”
“法子不是没有,风险大,普通人我敢试,太妃我不敢。”他抬眼一瞥,“放血,哪儿痛从哪儿放,把那一处堵塞的淤血放出来,就会缓解许多。”
两人抿抿嘴,没敢接腔。
放王妃的血,就算她亲儿子,也没这个胆儿。
二大爷摇头:“我说你们别瞎操心了,其实啊,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多活动,胳膊手什么的经常动,干些体力活,时间长了保准她百病消,可人家能是干活的人么,别管啦别管啦。”
他在厅堂里转了几圈,又说了些闲话,临走时特地拉着岳澜,上下仔细地打量:“岳小哥,回头我一定得好好看看你。”
“啊?”
“上一回你服了我的药,听说不到三个月就恢复了,这简直是奇事啊。”
岳澜有些害怕,担心他是想把自己剖开了来看,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说你应该好好看看陈二公子的那秋露白,那酒兴许专克你这药的毒性,可转念一想,他定定心,道:“陈神医,
恳请您再想一想治疗太妃的法子,偏方土法,只要没危险,都能合计合计啊,若您有办法,我……您随便看。”
陈二大爷咳嗽了一声,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扭呢?
但他掂量掂量,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来长清斋“砰砰”敲门。
岳澜今儿起得早,开了门,见他跑进去,气喘吁吁道:“剑走偏锋,我有个法子。”
他喝了口茶:“叫太妃干活是不可能,可能叫她多多活动啊,蹴鞠,投壶,纸鸢,京师那么多小姐们玩的东西,她随便挑一样锻炼着,时间长了毛病准没有。”
岳澜挑了重点,喃喃念道:“纸鸢?”
“对,纸鸢最好,脖子胳膊都能活动,专治她痛的地方。”
岳澜半信半疑。
就算有效,太妃也未必喜欢啊,她若是愿意活动,也许就没这些毛病了。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做一个她喜欢的纸鸢呗,她若是喜欢,肯定会乐意去放啊。”
岳澜思量了一会儿,是这个理,没错。
但……
人家张贴告示寻良药,这边揭榜说有药,然后掏出个纸鸢,是不是有些奇怪?
只怕还没等见着太妃的面,就被当做脑子有病给轰出来了吧?
陈二大爷倒是胸有成竹:“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既然张贴告示到了民间,就是要找一些特别的法子,
正常的,他们未必稀罕呢。”
诚然如此,这也不是立竿见影的事儿。
但岳澜还是决定一试。
陈二大爷说完出了门,临走时还回头竖起大拇指:“孝心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