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朝猛又迟疑了一下,想着莫秋楠是他带入军中的,理应像大头领一样坚决维护自己的下属,可是后面的明兵紧追不舍,形势不容乐观,而且大头领为什么问莫秋楠重不重要?
重要怎么样?
不重要又怎么样?
是不是重要就带走,不重要便扔了他?
黄朝猛一边揣摩大头领话里的意思,一边琢磨眼下的形势,明军就像一群苍蝇,很想拍死他们,可时间不允许。既然都只盯着莫秋楠这块肉,是不是该放弃?
黄朝猛思想在斗争。
这时一名僮兵飞马来报:“马浪、苦水两寨已失。”
韦银豹和黄朝猛更是心急如焚,片刻耽误不得,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起来,偏偏明军又在后头聒噪不休,扰得人心慌神乱。
又有一名僮兵翻身下马,唯唯诺诺报道:“韦天王,黄将军,明军督帅水墨恒说,只要咱将莫秋楠交出来,便放弃追赶。”
韦银豹目光一凌,但没有说话。
黄朝猛道:“此话当真?”
士兵答道:“乃明军督帅亲口所言。”
“你亲耳听见,还是道听途说?”
“我,我刚被他抓住,后来放了,让我回来给两位头领传话。”
“就是头像挂在咱营寨里头的那个年轻督帅?”
“是。”士兵的回答很肯定。
黄朝猛点了点头,然后冷峻地移向不远处。
莫秋楠胆子是小,可人不傻。见黄朝猛目露凶光,吓得心肝儿一跳,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韦银豹求救:“韦天王救我。”
未等韦银豹开口,黄朝猛便道:“我本想保你一命,可眼下形势很危急,若保你,谁救古田?”
莫秋楠又苦苦哀求道:“韦天王,黄将军,水墨恒那小杂种的话不能信,他是在扰乱军心,故意制造惊慌与矛盾。”
旁边一名副将见两位头领犹豫的样,当机立断,瞪着莫秋楠:“你以为你是谁?为了你,值得吗?”
“这不是真的。”莫秋楠涕泪纵横,心慌了一地,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水墨恒是皇上钦点的督军御史,使命便是剿灭义军,即便抓了我,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副将着急,“噌”的一声拔出利剑,威胁道:“闭嘴,若胆敢再说一个字,看我不取你狗命。”
莫秋楠哽咽难鸣,惨兮兮地望着黄朝猛。
黄朝猛看了韦银豹一眼。
身为主帅,韦银豹知道此刻需要发声,说道:“黄将军,此人我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他在我军中的地位,是带走还是留下,请黄将军自行定夺。”
“我们走。”黄朝猛大手一挥,然后冲莫秋楠道,“你自求多福吧。”说完,率军疾驰而去,没有回头看一眼。
莫秋楠绝望地跪在地上嗷嗷大哭。
那一刻,他哭得真像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