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萍用纸巾擦拭沙发的手终于停了下来,猛扭头看我,迫不及待地打断:“怎么回事?我儿子是不是被云嫣那个小蹄子给缠上了?”
“刘阿姨,还请听我把话说完。”我说,末了觉得不够,又郑重地补充:“在我说完之前,请勿打岔可以吗?”
刘萍萍脸上僵了僵,最终没说什么。
“导致吴涵近段时日以来的变化,确实因邪祟而起无假,是不是云嫣暂且不知,现在我所能知道的是,那邪祟藏身在一个纸人当中,被吴涵藏在家里。”我说。
我原本是想将昨晚在别墅里看到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害怕二老一时之间受不住那种刺激晕厥过去,所以只说了一半。
“你的意思是,云嫣……哦不,那个什么鬼东西,它故意藏在纸人里,每天缠着我们家涵涵,让我家涵涵暴瘦,性格大变,不出门,也不让我们去他家里。”刘萍萍问道。
我想说是,又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想来想去应该是‘纸人每天缠着吴涵’这番话的主谓语弄错了。
“我想,应该不是它缠着吴涵,而是吴涵主动让它缠的。”我说。
刘萍萍和吴光辉皆露出诧异的眼神,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纸人是吴涵自己留下来的,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来说:它可能就像是吴涵的女朋友一样……”
刘萍萍一听不乐意了,突然暴躁起来:“什么女朋友?有当拿纸人当女朋友的吗?你是不是当我们家涵涵是傻子,连真人假人都分不清?”
声音中气十足,和站在街头骂街的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震我的耳膜疼。
“刘阿姨,昨天晚上在你家用餐的时候我就说过,吴涵并非中邪,而是卡阴,他没有被邪祟影响,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和正常人一样。”我对刘萍萍说,“简而言之:它是你儿子允许留在家中的,甚至为了保护它,你儿子不让外人轻易进入他家里。”
这便是纸人的底气。
所以昨晚我和顾斓找上门之后,它才丝毫不惧,知道我和顾斓躲在对面的别墅里,还特意拉开窗户,让我们看到它和吴涵做。爱。
也可以说,它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让我们知道它和吴涵的关系不一样。
它很清楚有吴涵保护,我们不敢拿它怎么样。
“怎么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把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留在家里?”刘萍萍不信。
我拿出手机,翻找一会,找到一张照片。
是昨晚吴涵关上窗户之前我偷拍的。
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依然可见一个长头发,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窗户边,吴涵在它身侧,手搭在它的肩膀上。
“这哪是什么纸人,分明是个女人啊!”扫一眼照片,刘萍萍发出质疑。
我手指一拉,将照片放大,让‘女人’整张脸占满整个手机屏幕,刘萍萍看清楚‘女人’画出的模糊的五官之后,突然失控地尖叫着一声‘拿开,给我拿开’,随后猛将手机一把扔了出去。
我反应迅速地接住手机,让它免于被摔坏的厄运,反手将手机揣进了兜里,不敢再拿出来刺激刘萍萍。
吴光辉捞住刘萍萍护在怀里,轻轻为她顺着后背,小声地安抚:“没事,别怕,别怕……”
我没料到一个纸人的照片会把刘萍萍吓得语无伦次,忙想了些安慰的话:“其实……这个纸人看起来没有很恐怖,虽然它头发是假的,五官是画的,但头发很真,五官画的也不错,一看画它的人就很有绘画功底。”
吴光辉还在在安慰刘萍萍,我又说了:“是吴涵画的吧,我听顾斓说他是学的美术专业……”
话没说完,被吴光辉打断:“姜大师,我太太受到了惊吓,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吴光辉将刘萍萍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扶着朝纹身店外走去。
留我一个人愣在原地,愣是半响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是从照片里发现了纸人和吴涵的‘私情’?
那也不该受惊吓,而是勃然大怒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