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最后一个人整理好衣裳,我将纹身针擦拭干净之后放回工具箱里,一切收拾妥帖之后,我向尔布提出‘告辞’。
我的话才刚出口,便被尔布拒绝了,他说天已晚,山路难行,不易这个时候离开,而且这次我帮了阿彻岗这么大一个忙,全村人为了感谢我们,特意为我们准备了一场晚宴。
为了不让我推迟,他直接上来拽我的手,催促地说了一句‘走吧’,另一边的倪晓鹏也被何浩洲和另一个年轻人左右扶着往前去。
倪晓鹏走了几步,玩笑道:“知道的说你们是热情,一边一个人拉着我们去参加晚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架着我上刑场呢?”
旁边的何浩洲笑得一尴尬,“倪大师你可真会开玩笑,你们是我们真个阿彻岗人的救命恩人,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
尔布随即补充,“大家为了今天晚上,特意宰了两头猪,两头羊、一头牛,还有好几大坛子的好酒,全是村里人自家酿的,你们今晚可要不醉不归。”
“是吗?那我今晚可要吃个尽兴,喝个痛快。”倪晓鹏语末提高音量,笑意满满。
你一眼我一语朝着村里唯一的祠堂而去,乍听起来真的像好友的聊天,但我和倪晓鹏都很清楚,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
当然,鸿门宴还是摆的极好极真诚的,至少外表看着是这样。
祠堂外弄了好几口大锅,里边煮着各种肉类,旁边另设火堆,上头烤着肉,发出‘滋滋’声,隔着一段距离,已经闻到了肉的香味。
几乎全村子里的人都参加了这场夜宴,像庆祝大型节气一样,大家在祠堂外的大坝子里围城了一个大圈,圈中间燃着火堆,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随着我和倪晓鹏的到来,大家纷纷靠了过来。
有人端着碗,碗里盛放着大块大块的肉,递到我手中,有人手里提着烤串,不住劝倪晓鹏吃,也有人递上来空碗,然后往碗里倒酒,热情地请我们喝。
还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直接提着一个羊腿走了过来,一边往我手里塞,一边对我说着听不懂的话。
尔布在旁边当翻译,说小孩是在感谢我。
我低下头,在他脑袋上轻轻摸了摸。
小男孩皮肤很黑,但眼睛很亮,是个漂亮的男孩。
看我摸他,他反倒害羞了,羊腿往我怀里一扔,转过身撒腿跑了。
我是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宴会,如果抛开那些不好的过往,这真的是一场让人身心愉悦的答谢宴,大家轮番上来敬酒,说着我们听得懂或者听不懂的感谢,我和倪晓鹏推了又推,找了各种答谢的言论,最后顶不住热情,都喝了不少的酒。
一直吃吃喝喝聊聊到夜里十一点左右,我们才摇摇晃晃,被人送回住的地方,简单的洗漱都没做,直接躺床上‘躺尸’。
很快,传来锁门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从近到远,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很快变得安静下来,万籁俱寂,窗外一片漆黑,屋里同样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的阿彻岗就像一只猛兽,而我和倪晓鹏,仿佛就是这只猛兽的猎物,只要它轻轻一张口,我们二人便将轻而易举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