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定要培育出更毒性的尸虫?你想要谁的死的更凄惨?”我问。
阿杜嫂继续将手里瓷罐的液体往木盆中盛放,反问我道:“你觉得呢?”
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些被拐卖到阿彻岗的妇女儿童,仔细一想,她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仇怨,不至于非得让她们死的更惨。
除非……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是……阿彻岗里的其他人?”我问的很小心。
阿杜嫂手上速度不减,再次反问:“你觉得呢?”
我当然觉得‘是’了!
阿杜嫂被卖到阿彻岗十余年,各种心酸苦楚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据吴梅所说,阿杜嫂初来阿彻岗时受过不少苦,被锁小黑屋,被凌辱,过了一年多像猪狗一样的生活。
她生了两个孩子,第一个出生不多久就死了,第二个也被送人,她被如此虐待欺负、被强迫母子分离,她不反抗,反过来帮助阿彻岗里的人炼制尸毒,对付那些从外拐卖而来的人,这种行为本身就太过反常和诡异,除非……她是在忍辱负重,保存实力以待厚积薄发。
这种‘厚积薄发’很可能就是:炼制出更邪性的尸毒,为阿彻岗里所有人下蛊,然后眼睁睁看着这些曾经害过她的人一点一点被尸蛊蚕食,最后绝望而死!
想法一经形成,再看阿杜嫂此刻的从容不迫,瞬间觉得这就是真相。
“你想杀了所有阿彻岗的人?”我问道。
过于惊讶,我的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
或许是我猜中了真相,又或我已经是她的瓮中之鳖、釜中之鱼,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所以她也变得毫无顾忌,畅所欲言。
“阿彻岗里所有人都是邪恶的,是不该存活于世的,他们对所有女人、孩子都有着极大的威胁,他们的存在就是对世界的污染,对神灵的亵渎,他们都该死……”阿杜嫂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最后一句:“每——个——人!”
我能理解阿杜嫂心里的恨,“但是……”
“但是什么?”她目光忽然凌冽,“你知道每一年被送到这里再被卖出去的女人和孩子有多少吗?”
我看着阿杜嫂,回答不上来。
“单单今年一年,我就为十三个人下过尸蛊。”她说,“这些人都是他们从外边拐进来的,都是不听话的。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我给他们下蛊,虽然后来找到下家之后,我会替他们解蛊,但……”
阿杜嫂忽然的哽咽,眼中泛起泪花。
短暂的犹豫之后,补充完她的话道:“但依然有人因为承受不住尸蛊的疼,不想被贩卖,想脱离这个大牢笼,所以选择……自杀。那个姑娘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在我面前哭着求着我帮她解蛊,她说她太疼了,我没同意,她就……就用刀割开自己的肚子,扯出器官,说要把肚子里的虫子拿出来……”
阿杜嫂的表情是痛苦的,带着惋惜与悔恨。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助阿彻岗里的人制蛊,下蛊害那些无辜者?”我没忍住咆哮出声。
“你以为我想?”阿杜嫂比我的声音更大,“他们用我的孩子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