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宿道:“正是。臣对定远公主既敬且爱,她的死让臣伤心惶恐,只愿公主虽去,但两国友谊长存。臣敬皇上。”
慕止戈大笑道:“说得好,为两国友谊长存,干杯”
在场众大臣、宗亲、商绅等都举杯,齐声唱喏道:“为两国友谊长存,干杯”
满场同饮,蔚为壮观。
一杯下去,慕止戈的脸便像染了层颜料似的,一下子红起来,他哈哈大笑道:“好烈的酒”
罗宿单于道:“这是臣从拓跋带来的刀马酒,在拓跋,只有最勇武的汉子,才承受得住这酒的烈性”
他这话自然是称赞慕止戈好酒量好勇武了。
这记马屁实实在在,慕止戈看起来也极为高兴。
坐在后方的扶摇,正咋舌,听到罗宿单于的话,也就知道这酒原本就极烈,难怪一小杯,舌头就麻了,一股灼热从嘴唇烧到咽喉里。
常言道,好酒一条线,孬酒一大片。这酒入喉如火,却并不割喉,也没有烧到肚子里,可见是上等美酒。
拓跋国千里遥遥,罗宿能带进岳京进贡的,数量自然不可能太多。因此在场众人也不过饮得一杯,大多数人都纷纷对这酒感到敬畏,唯有靖王府父子三人,倒像是喝白水一般,脸色十分的自然。
这一杯下去,便正式揭开了宴会的序幕。
服侍在侧的宫女内侍,已经统一给席上的众人换了酒壶,这次呈上来的则是大盛本地美酒,口感极佳的醇酿。
舞娘翩翩入场,跳着轻柔曼妙的歌舞满场飞绕。
其实,大盛的舞蹈不乏雄浑刚健的舞姿,但罗宿单于来自拓跋,最仰慕的便是大盛古老悠久的历史文化,自然这宴席上为了体现中原特色,舞蹈也是选择了最具中原代表性的舞种,多以体现女子柔美优雅为主。
皇帝慕止戈与罗宿单于相谈甚欢,屡屡举杯同饮。
期间金皇后似乎轻声劝阻了一次,但慕止戈兴头正高,却是不肯放下酒杯。
“皇上看上去健康极了,一点儿也不像生病的人呢。”
有人在耳边细声细气地说话,扶摇扭过头,见是秦茜儿。
秦茜儿道:“扶摇姐姐你看,皇上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
扶摇道:“我既不是太医,又哪里瞧得出来,不过就这么看着,皇上的精神总是极好的。”
秦茜儿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扶摇姐姐,今晚宴会上,据说会宣布中选的秀女,你猜会有哪些人中选呢?”
扶摇凝神向她脸上看去,秦茜儿微微抿着嘴,小猫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些期盼,又有些紧张。
思索了一下,扶摇道:“圣心难测,我却是不敢随意揣摩的。不过前些日子皇上一直病着,选秀的事情多是皇后与贵妃在管理,想来她们的意见是十分重要的。”
秦茜儿点点头,朝金皇后那边看了一眼,撅了撅嘴,道:“想来那人是一定中选的了,二皇子妃的位子铁板钉钉,大约是无可动摇了。”
她说的自然便是司马芳菲,语气里有点艳羡又有点嫉妒。
本来因着宴会开始前的那一句话,扶摇对她有些不满,但秦茜儿容貌娇俏,行为举止又处处透着小女孩的可爱天真,她倒也不能真的生气起来。
伸手轻轻拍了拍秦茜儿的脸颊,她微笑道:“你是眼红了?”
秦茜儿如此小心地跟她说话,本来也是希望能解除她对自己的那点不满,此时得到这样的回应,知道对方已经原谅她,自然十分高兴,便笑道:“我也不是眼红。她投得好胎,生在司马家,什么事情都压别人一头,别人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不过我娘常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天下的好事不可能叫人独占,如今看着她风光无两,说不得也有登高跌重的一天。”
这番话说出来,扶摇倒是微微惊异了:“瞧着你纯真无邪,原来也懂得这样的人生道理,往日却是我小看你了。”
秦茜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也是发个牢骚罢了。”